——他挑著一個擔子,擔子的一頭是鍋貼家什,另一頭坐著個女娃。
女娃的目光茫然,帶著忐忑,目光幾乎從不離開自家哥哥。
那就是個被嚇壞的女娃。
沈安就這麽挑著擔子,從州橋夜市的一個小攤開始,做到了汴梁最大。
他就像是一頭鼉龍,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了汴梁商圈這個池塘裏,濺起了偌大的水花。
水花濺落,眾人發現這頭鼉龍很和善,於是就去試探了一番,結果灰頭土臉。
但作為地頭蛇,他們有信心給這頭鼉龍致命一擊,可沈安的發展速度太快了。
從文到武,他直接用無數功勞讓商人們投鼠忌器。
而後等趙曙進宮,搖身一變成為皇子之後,大夥兒才愕然發現,沈安這貨竟然變成了皇室密友。
臥槽!
這廝的運氣逆天了啊!
所以再多的不服氣,在沈安的朋友圈不斷擴張和強大的麵前,商人們也隻能憋著。
眾人進去坐下,有侍女上茶水和點心,一個看著老成的商人試探著問道:“王員外,敢問待詔今日請……不,是叫了咱們來,可是有事?這馬上就是元旦了,待詔事務繁忙,耽誤不起啊!”
請變成叫,真正老成的商人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隻能說這依舊是試探。
而所謂的待詔事務繁忙,實則是暗示:這眼瞅著就是新年了,咱們的事情都不少,有啥事就趕緊說了吧。
王天德的眸色微冷,“那個……待詔今日有些事,要晚些來。他委托某給大家說些話……”
眾人都仔細傾聽著。
“待詔說了,大宋厚待商賈,讓咱們發了財,讓咱們人前顯貴……這情義可夠深重?”
“夠。”
“官家對我等的恩情……”一個商人突然伸手抹抹眼角,唏噓道:“十輩子都還不清啊!”
眾人都紛紛點頭讚同,仿佛沒有趙官家,大夥兒就隻能去討飯。
王天德聽了這些頌聖的話,然後頷首笑道:“大家的話某都記住了,稍後自然會稟告給待詔……這話……”
他笑吟吟的指指皇城方向,:“會進宮。”
竟然是和宮中有關?
眾人都坐直了身體。
“待詔想問問大家,可缺銅錢嗎?”
王天德笑的很矜持,商人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都有些謹慎。
還是那個老成的商人說話:“銅錢我等自然是缺的,許多時候就是差了銅錢,送上門來的生意都做不了……讓人無奈啊!”
“那……交子如何?”
王天德拋出了今日的話題,商人們一聽就樂了。
“交子好啊!咱們是商人,就算是不差銅錢,可有時候出遠門去做生意得帶著大批銅錢上路,”
“咱們若是能用交子做生意,那簡直就是喜出望外啊!”
“難道朝中準備在汴梁發行交子?那感情好。”
“這多半是沈待詔的建言吧?”
一個商人感激零涕的道:“待詔果真是我輩的救星,若是真能如此,我等當在家中供奉待詔的牌位,日日香火不絕……”
“是啊……”王天德一臉感同身受的道:“某也是如此啊!”
香火不絕?
王天德覺得也是,心想沈安為了商人們的福祉真的是夠拚了,竟然說動了朝中發行紙鈔。
“待詔……此後待詔但有吩咐,我等義不容辭!”
一個商人揮拳高喊著,引發了大家的歡呼。
“義無反顧!”
“誰敢說待詔的不是,我等與他不共戴天!”
“隻要出了紙鈔,待詔就是我等的救星和恩人……”
“……”
眾人真的是感激零涕,商人善於說好話,於是諛詞不斷。
“諸位……讓某感動啊!”
沈安出現了,麵帶微笑。
“待詔來了。”
商人們蜂擁而至,感激的話如同潮水般的湧向了沈安。
沈安麵色不變的照單全收,等他們消停了之後,就正色道:“你等的拳拳之心某剛才都聽到了……”
商人們心中暗喜,“待詔客氣了,這是應該做的。”
“這就好啊!”沈安笑的很是歡喜,“既然你等如此的歡喜,某正好有個提議……”
“待詔請說!”
眾人都希望出現好事,於是把沈安圍在中間。
沈安乾咳一聲,“紙鈔之事已成定局。”
眾人麵帶喜色,沈安說道:“那就認買吧。”
眾人心中不解,有人問道:“待詔,認買什麽?”
“紙鈔!”
氣氛馬上就變了,商人們瞠目結舌,有人甚至在後退。
竟然是要購買紙鈔?
“待詔,認買多少?”
有人心存僥幸的問道。
數量少的話,那就當是支持貨幣改革,無所謂了。
“不多,某此次帶來了十萬貫……”
噗!
王天德也傻眼了。
哥,你這是坑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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