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什麽呢?”沈安說道:“既然讓你們做了,某自然會在邊上看著。某不說話,並不是不滿,那隻是想讓你們有自己獨立的思考能力,而非是什麽都要依靠某……那樣你們長不大,明白嗎?”
“竟然是這樣嗎?”楊彥激動的道:“那時學生整日擔心的厲害,還以為您是不滿意。”
“可是山長……咱們浪費了好些錢財。”
學生們低下了頭,覺得自己走的那些彎路如今看來很愚蠢,浪費了許多材料。
那些材料都是錢啊!
“錢財沒了還能掙,可你們是雜學的第一批學生,你們不成才,那某就算是賺了百萬貫又有何用?”
沈安拍拍楊彥的肩膀,鼓勵道:“機床之路關係重大,可以說和國運相關,你莫要想太多,努力去研究,百年後,史書上當有你的名字,濃墨重筆!”
“這不能吧?”楊彥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這等近乎於名人的待遇。
“拭目以待。”
所謂的工業革命,首先就得是生產力爆炸。
而生產力爆炸首要就是各種機床,當然,動力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隻要持續研究下去,遲早有一天,機床會占領大宋的工坊,許多工匠會扔掉錘子,拿起扳手和測量工具,站在機床前……
想到那一幕,沈安覺得不喝酒就微醺了。
……
邙山書院的開門對於太學來說是一次小小的挑戰,但郭謙和陳本都不認為這個挑戰能成功,甚至連威脅都不存在。
“邙山書院有個先天的弱勢,那就是所有的東西都是用沈安的財力在支撐,他能支撐多久?”
郭謙唏噓道:“他是有錢,可幾百學生的耗費多大你我都清楚,他能撐十年二十年,以後呢?”
“有商人去了邙山書院。”陳本知道郭謙的心思,大抵是不想輸給邙山書院,不想輸給沈安。
“老夫知道,是為了那個什麽床子。”郭謙這個官做的比較憋屈,太學出了成績,別人第一個想到的是沈安,還有題海之術。
他有些小得意的道:“當初在太學時,那個床子老夫也去看過,慘不忍睹啊!弄出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隔三差五就賣廢品……商人去那裏,是大王的話起作用了吧?就算是能賣錢,能有幾個錢?”
“不長久啊!”郭謙撫須微笑,“老夫就等著沈安回歸太學,到時候你可別爭,這個祭酒老夫讓給他來做,如此大家都各安其位,皆大歡喜啊!”
陳本笑道:“某也是這般想的,沈安若是歸來,某就給他打下手,想來會更暢快。”
郭謙沉吟了一下,說道:“要不老夫請他飲酒?”
這是想挽回雙方的關係。
“這個好。”離開了沈安之後,陳本覺得太學都失去了活力。
兩人相互一笑,都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祭酒……”
“何事?”
“外麵來了好些商人!”
啥米?
郭謙一聽就歡喜的道:“莫不是來捐助的?看看去。”
有錢還得有德,這個是沈安帶的頭。
他在發達之後,捐助的方向從孤老殘疾孤兒,一直發展到了助學,堪稱是汴梁的第一善人。
有他帶頭,商人們也跟著多多少少的出些錢,漸漸的,汴梁的孤老殘疾就有了奉養的地方,孤兒也有了資金,甚至還能去讀書。
太學雖然有撥款,但對於大宋第一學府來說,錢糧永遠都是不夠的,不過接受捐助的話,大抵會有人彈劾。
“若是朝中有牢騷,隻管頂回去,萬事有老夫做主。”
一行人到了大門處,就見門外圍著幾十個商人,正堆笑著和門子說話。
“祭酒來了。”
門子被奉承的有些忘乎所以,見郭謙來了,趕緊避開。
郭謙微笑道:“諸位賢達這是……”
商人們都乾笑著,一個年級大些的說道:“敢問祭酒,太學裏可有那些床子嗎?”
“什麽?”
郭謙麵色微變,商人繼續說道:“就是那個……待詔弄出來的那個床子,工坊用的那個……”
“沒有!”
郭謙板著臉說道:“這裏是太學,沒有你等要的東西。”
商人有些不死心的道:“小人願意出高價!”
“滾!”
郭謙突然爆發了起來,麵色紅彤彤的,雙拳緊握。
商人們乾笑著告退,出去後就在嘀咕著。
“沒有就沒有,這發個什麽脾氣?”
“待詔走了之後,太學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咱們來問這個確實是不妥當。”
“可是能掙錢啊!要是能弄到床子,就相當於多了十個老工匠,你要不要?”
“肯定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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