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稍後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後宮。
高滔滔回來就聽到了這話,笑噴了。
“官家,他們說您這是攬鏡自照,顧影自憐……”
趙曙不禁怒了,“這些人胡說八道,我隻是看看自己的神色……”
高滔滔當然知道,所以才笑的很是暢快。
趙曙怒了之後也笑了,兩人笑了一會兒,趙曙說道:“曹佾跟著沈安出去倒是能立功,可見沈安並無私心,而且他如今越發的穩重了,讓人放心……”
高滔滔讚道:“是啊!年輕人裏就沒見如他這等穩重的。”
夫妻倆都覺得沈安不錯,這時外麵有人傳話,說是包拯求見。
“包拯……他不該是等著慶功宴嗎?怎麽來了?”
趙曙起身道:“我去看看。”
他一路去了前麵,等看到包拯時,見他衣裳都沒換,就笑道:“這是想起了什麽急事?”
包拯看來是老了啊!
這不記性都差到了這等程度,哎!
趙曙心中的念頭又轉動了一下。
包拯說道:“官家,此次去北方,沈安……臣派人去見耶律洪基,想探探他的意思……”
趙曙讚道:“這個沒錯,是該先試探一番,先禮後兵才是大宋的禮節。”
包拯有些頭痛的道:“沈安也跟著去了,化名為曹雪芹。”
“我就知道他不肯安分,哈哈哈哈!”趙曙笑了起來,“不過曹雪芹這個名字還不錯,可見他是用心了。”
曹公數百年後若是有知,大抵會稱呼趙曙為知己。
“是啊!”
包拯苦笑道:“他跟著去見到了耶律洪基,出來時……他在門外放了個小東西……”
趙曙眨巴了一下眼睛,吸吸鼻子,問道:“你莫要告訴我……耶律洪基親征是為了他放的那個小東西。”
他有些不妙的感覺,覺得那個小子定然是惹出了大事。
包拯乾咳一聲,“是臣當時沒交代清楚,把耶律洪基說的凶惡了些,所以……”
“說吧。”
趙曙冷靜了下來。
這事兒在朝會上包拯沒說,顯然是有些見不得人,或是擔心沈安因此被圍攻。
而他現在還在想為沈安背鍋,可見那件事不小。
那個小子!
趙曙咬牙切齒的,猜測多半是罵人了。
你罵誰不好,去罵耶律洪基,能逃脫一命就算是你的運氣。
“他放的那個小東西是書院弄出來的,丟下後,大約一個多時辰後起火……”
趙曙呆滯了。
“你……他竟然點了一把火?”
包拯點頭,“對,據說火勢很大。”
“有多大?”趙曙很糾結。
“據說耶律洪基是被人抱出來的。”包拯覺得自己沒臉見官家了。
“都是臣在他們出發之前沒交代清楚的錯,那耶律洪基說話跋扈,視大宋為無物,沈安心中不忿,這才弄了那個東西。”
趙曙捂著額頭嘆道:“後來耶律洪基就率軍來攻打雁門關?”
“是。”
趙曙擺擺手,等包拯走了之後,他才苦笑道:“竟然一把火差點燒死了耶律洪基,這是功勞還是犯錯?”
陳忠珩鼻子裏塞著布團,說話甕聲甕氣的,“官家,若是燒死就好了。”
“蠢!”趙曙沒搭理他,“我先前還說他穩重,宰輔們也誇他穩重,結果他這一下……穩重的臣子怎會去縱火?幸而他用的東西小,遼人沒發現……”
朕才誇他穩重啊!可他就用一把火讓朕的誇讚成了笑話。
趙曙真的想揍人。
“官家,張八年求見。”
“讓他來。”
張八年進來後,稟告道:“官家,歸信侯化名為曹雪芹,一把火差點燒死了耶律洪基。”
“此事朕知道了。”趙曙的心情很惡劣,覺得自己被沈安給騙了。
“那一夜,朔州城裏火光衝天,就沒熄滅過,後來有人去看了,說是燒掉了好幾條街,半個朔州城都成了廢墟。”
這一把火竟然燒的那麽猛?
趙曙傻眼了。
“那耶律洪基被一把火燒的大怒,想來就想弄死沈安,可卻找不到證據,那憋屈……”
趙曙作為帝王,自然對耶律洪基的心情有些了解。
稍後他回去,把這事告訴了高滔滔。
“啊?”高滔滔也傻眼了,“他竟然差點燒死了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還找不到證據說是他放的火,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趙曙很生氣,高滔滔卻突然笑了起來。
“官家,這是好事啊!”她笑道:“耶律洪基挨了這麽一下,以後怕是會疑神疑鬼了。而且您不是說耶律洪基屯兵朔州就是對大宋虎視眈眈嗎?既然如此,那沈安這把火卻燒的好。若是不燒,說不得現在都還在對峙,哪有現在的大捷?”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考慮影響啊!
趙曙心中鬱悶,高滔滔接著說道:“他家的娘子也該加封了吧?官家,這個可不能省。”
“為何?”
趙曙本想緩一緩,好生出一口氣。
高滔滔說道:“女人對男人……那些人不是說什麽枕頭風,沈安就一個娘子,可見楊卓雪說話他是肯聽的。您加封了她,她自然感激,以後會規勸沈安忠心耿耿……您若是不加封,她心中怨恨,以後說不得會說些您的壞話。”
趙曙倒吸一口涼氣,“女人這般狠嗎?”
高滔滔馬上就板著臉道:“臣妾是隨便想到的。”
你這是想說老娘夠狠嗎?
趙曙也發現了問題,和耶律洪基被火燒相比,他更擔心自己的後院葡萄架倒了。於是他就笑道:“還是你有遠見,如此就一道加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