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卓超變了。
上學時他專心致誌,放學後一到家中,他就回房間做題,叫吃飯也得三請四請,恨不能一天隻吃一頓飯。
題目很多,但都有範例在,按照楊卓超的理解能力沒問題。
他做啊做,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會不時蹦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被解開,漸漸輕鬆起來。
……
“他是聰慧的,隻是在那家學堂裏被人打壓久了,被同化了,所以說環境很重要,當初丈人選學堂卻是選錯了。那個先生教課還行,可卻不管學生之間的事,誰被欺負了當做沒看到,這樣的先生,再有才也不能去他的門下讀書。”
楊卓雪這幾日鬱鬱不樂,沈安就來開導她。
“可如今怎麽辦?”楊卓雪很是抑鬱的道:“爹爹在給他尋學堂,可就算是換了個學堂,卓超怕是還這樣。”
沈安點頭,但卻笑了起來,“為夫說過,此事我來,所以你別管就是了。”
楊卓雪點頭應了,可心中還是有陰影存在。
沈安也有事,蒲玖最近老是來找他,他避而不見,但這人竟然有些鍥而不舍的精神,
“讓他來。”
今天沈安有空,也有精神,所以就見他一麵。
一見麵蒲玖就跪下了,沈安漠然道:“這是為何?”
蒲玖抬頭,已經是淚流滿麵,“沈縣公,小人錯了……”
沈安訝然道:“你錯了什麽?這是……喝多了?”
這話的味道不對,蒲玖說道:“小人該奮力為大宋水軍造船,可卻懈怠了……”
沈安嘆道:“你如今不是在那些商人船廠裏做事嗎?和水軍沒關係。好好做,以後有前途。”
“小人錯了。”蒲玖哭道:“小人願意奉獻自己的忠誠,願意為您做事……若是背叛,不得好死。”
這個態度很是誠懇,莊老實在門外和陳洛低聲道:“郎君不信他?”
陳洛點頭道:“是不信,從開始就不信。”
裏麵的沈安淡淡的道:“你想要什麽?”
蒲玖滿懷希望的道:“如今在汴梁的大食人不少,小人想為他們弄個地方,大家住在一起,也方便官府管轄……”
“那就去弄吧。”沈安的態度很是無所謂。
蒲玖心中一喜,說道:“可小人去了開封府,沒人管這事……”
“你的心不夠誠。”
沈安伸手點點他,笑道:“大宋官吏不喜歡心不誠的人,你……既然你行商多年,難道不懂這些?”
這話裏有點醒之意,蒲玖一個激靈,然後扇了自己一耳光,聲音響亮的讓沈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擔心這廝會把嘴抽爛去。
可蒲玖卻狂喜道:“小人愚蠢,愚不可及,哈哈哈哈!小人竟然忘記了做事要心誠,多謝沈縣公,多謝沈縣公,小人這便去了。”
等他走了之後,莊老實進來問道:“郎君,這事怕是不妥吧?若是他行賄被抓,到時候說是您指使的,雖然沒人敢怪罪您這邊,可不好聽啊。”
“某沒讓他行賄。”
沈安一本正經的道:“他想多了。”
嘖!
這個郎君很不要臉啊!
不過這樣的不要臉卻是沈家上下都希望看到的。
沈安吩咐道:“那個……去找蘇軾,讓他有時間來一趟。”
蘇軾在禦史台如今算是如魚得水,靠著好酒量和詩詞,很是籠絡了一批同僚。大家一起喝喝酒,一起聽聽小曲,一起那個啥,很快就混作一團。
中午蘇軾就來了。
“何事?”
他一副我很忙的模樣,甚至還打了個酒嗝。
“大中午就喝酒了?”
沈安覺得中午喝酒的不是有酒癮,就是下午不想做事了。
“和同僚喝了些。”蘇軾得意的道:“某作詞一首,他們都認輸了,然後罰酒,如今都醉醺醺的準備回去……”
沈安看著他,覺得禦史台多了個蘇軾,真的是……很樂嗬啊!
大中午就喝醉了,這是禦史台還是青樓?
禦史中丞定然要瘋了。
“那個,上半年你得尋摸一個案子來彈劾吧?找到了嗎?”
禦史你得有所作為,一年到頭你都不彈劾人,或是沒彈劾到癢處,那就是瀆職。
所以禦史們每年必須要完成指標任務,完不成的,嗬嗬!
上次蘇軾大嘴巴,結果被人坑了。幸而沈安給他出了主意去彈劾包拯,否則他早就涼了。
最近他的日子太瀟灑,沈安覺得這廝定然是沒顧上這事。
果然,蘇軾捂額,頭痛的道:“忘記了,某竟然忘記了此事,該死!該死!”
可要想彈劾人你得有的放矢啊,不然對方鐵定會收拾你。
蘇軾愁眉苦臉的道:“沒人,最近朝中風平浪靜,找不到人彈劾,安北,某死定了。”
“要不……某去彈劾官家?”
這廝一臉興奮,看來還真準備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