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這兩天的火氣很大,但凡撞到槍口上的一律死無全屍。
“你曾公亮也想把老夫弄下去?”
這不,曾公亮說話不小心就被韓琦噴了。
“沒有的事。”曾公亮很憋屈,想噴回去吧,卻噴不過韓琦。而且這種時候他要是和韓琦起了衝突,外界就會認為他是想把韓琦弄下去,那些彈劾韓琦的官員就感覺自己找到了主心骨,拚命的往曾公亮身邊站。
這個就是碰瓷,你曾公亮敢嗎?
老曾不敢,所以很羞恥的縮了。
若是在以往,韓琦定然會得意洋洋的顯擺一番,可今天他卻坐在那裏發呆。
“韓相,剛才沈安在外麵和人喝酒,言談見說到了您,沈安說您毆打重臣有可能,就是貪腐不可能,他願意用身家來擔保。”
韓琦感動了。
“還是沈安懂老夫啊!”
他負手站在那裏,不勝唏噓。
曾公亮撇撇嘴,歐陽修老眼昏花的道:“那個……沈安的身家,那可是巨富啊!他也舍得?韓相,你可是欠人情欠大了。”
包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按照他對沈安的了解,那小子就算是支持韓琦,也絕不會用這種打賭的方式。
換個說法,韓琦倒黴了關我屁事?
所以……那小子判定韓琦沒貪腐。
包拯微微點頭,覺得政事堂裏也隻有自己是清醒的。
曾公亮巴不得韓琦滾蛋,然後他就能接任首相,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歐陽修醉心於詩詞文章,於國事並無多大的建樹。
但他剛才這句話沒錯。
你韓琦這次可是欠人情了。
沈安那個小子啊!就是會玩這種坑人的手段。
他當然是知道了韓琦沒事,才會在外麵放話。
這等時候支持韓琦就是人情,而代價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惠而不費,不乾是傻子。
包拯琢磨了一下,抬頭道:“韓相的為人老夫不怎麽喜歡,不過說到貪腐,老夫卻覺著不可能。”
老包有一說一,韓琦的嘚瑟性子他真是不喜歡。
韓琦回身,感激的拱手道:“多謝希仁了。”
在這等時候,政事堂裏多一個支持者,這無疑就是雪中送炭。
老韓又感動了,包拯笑了笑,繼續做事。
可他卻有些覺得不對勁。
老夫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這番話之後,韓琦豈不是要感激老夫?
這個……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啊!這個是不是有些取巧了?
這一刻包拯內疚了,最後想到了原因。
是了,就是沈安那小子弄的。
沈安不知道自己做事的風格影響到了多少人,他此刻正在聆聽王天德的解釋。
王天德最近幾年的日子很嗨皮,不過據說他的腰子出了點問題,已經從夜禦一女變成了三天一次。
他的肚子依舊,此刻滿頭大汗的在解釋。
“那個……安北啊!當初暗香的人手不夠,那個記賬的先生愛喝點酒……”
他猶豫了一下,沈安點頭道:“嗯,你說。”
王天德繼續說道:“先帝的陵寢建造……要的東西很多,花錢如流水啊!”
這個沒錯,連內藏庫都被挪用一空,讓趙曙感慨自己是史上最窮的帝王。
沈安端著茶杯,緩緩喝了一口。
大宋的茶道已經發展到了一個頂峰,而且幾乎是人人愛茶,哪怕你去了鄉間,那些人家隻要能吃得起飯,茶葉就是必需品,隻是買不起好茶葉而已。
但沈安卻叫人琢磨了多年,弄出了炒茶。
噴香啊!
而且還回甘,真是好喝。
他看了王天德一眼,說道:“誰犯了錯?”
王天德的模樣讓沈安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貨以往就是那種豪爽的性子,怎麽扭扭捏捏的了?
“安北……”王天德苦澀的道:“是某錯了。”
哦謔!
沈安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人情成功的賣給了韓琦。
韓琦又欠下了某的一個人情,真是爽歪歪啊!
但他卻痛心疾首的道:“老王啊老王,當年某是如何跟你說的?某告訴你做生意要有節操,要有良心,可你現在做了什麽?你竟然把韓琦弄貪腐了……你可知道韓琦如今在想什麽嗎?”
王天德搖頭,“不知。”
沈安冷冷的道:“他在想是誰汙蔑他,找出來,弄死那人。”
首相被冤枉了,這個怒火哦,老王,你就受著吧。
而且沈安還想到了一個問題,麵色發黑。
竟然是暗香弄出的紕漏,那麽哥賣給韓琦的人情豈不是打折扣了?
瞬間沈安就想掐死王天德。不過這個損失要從哪裏彌補回來呢?
沈安看著王天德,心中一動。
“說說吧,是怎麽弄錯的。”
王天德說道:“他們找到了當時的賬本,發現一筆錢本是五十貫,那人喝多了,就寫成了五百五十貫,就是前麵加了個五百……”
“錢呢?那五百貫呢?”沈安殺氣騰騰的道:“誰弄走了?弄死他。”
竟然敢貪汙哥的錢,去瓊州修路去吧。
王天德搖頭,“某把那人刑訊了許久,他發誓那筆錢暗香沒收到……也是啊!安北,當初你說記賬和收錢不能是同一人,所以某去問了收錢的人,他查了,確實是沒收到那五百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