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如今進了政事堂,卻也管不了這些事。”
王懷冷笑道:“某一腔熱血,一身正氣,怕誰?某誰都不怕!”
“少監正氣凜然,我等佩服。”
官員們拱手,讚頌著這位王少監的勇敢。
“有人闖進來了!”
外麵突然一陣嘈雜,王懷剛醞釀出來了些正氣凜然,一下就被破壞了大半。
“看看去。”
他有些惱怒的當先出去,就看到一群軍士簇擁著一個男子疾步而來。
“那是……那是沈安?”
司天監的官吏們都出來了,大家看到這個場麵,心中不禁忐忑。
這是拿人的節奏啊!
可為何不是皇城司呢?
跪在宮中的張八年此刻隻想一頭撞死。
“慌什麽?”
王懷嗬斥道:“有官家的旨意那就看著,沒有官家的旨意……”
他冷冷的看著走來的沈安,覺得這是來找自己交涉的,就提高了些嗓門,“若是沒有官家的旨意,哪來哪去,本官亦會上疏官家……”
王少監果然是我等的好上官啊!
那些官吏不禁都微笑了起來,有人喊道:“這裏是司天監,和老天溝通的地方。”
沈安隨口問道:“可想和老天親近嗎?”
“想啊!”先前說話那人大抵覺得自己無事,就笑道:“可你有這本事嗎?”
沈安回頭看著他,說道:“報上你的名字。”
那人昂首道:“司禮監楊衝。”
“回頭弄去皇城司審訊。”
沈安一句話就讓楊衝變色,他喊道:“某無錯!”
沈安沒搭理他,走到了王懷的身前。
王懷在等待沈安主動和自己交代來意,就矜持的微微抬頭,可沈安個子比他高,所以再抬頭也隻是看到沈安的頭發。
很糟心啊!
王懷心中不渝,“沈縣公來此為何?若是無事,某還有公務……”
“可是王懷?”
沈安笑眯眯的問道。
王懷冷冷的道:“正是某。”
沈安的笑意在漸漸變淡,他突然伸手抓住了王懷的衣領,下麵一腳踹去。
呯!
王懷撲倒,他抬頭,臉上全是血痕,喊道:“這是要做什麽?沈安,你要做什麽?來人吶……來人吶……沈安打人了……”
沈安回身看著那些官吏,獰笑道:“某的功勞不少……”
幾個想上前的官吏都退了回去。
黃春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見狀就笑道:“郎君威名赫赫啊!”
沈安再度回身,說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要造福,而不是禍害。有的人喜歡指手畫腳,那不好,非常的不好。有句話怎麽說的……”
他想了想,“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一個小小的司天監少監,竟然拉幫結派,蠱惑他人,這是什麽?”
他伸手出去,黃春遞上了一根木棍。
“這是狼子野心!”
沈安舉起木棍,地上的王懷拚命的往後爬,一邊爬一邊喊道:“某錯了,某錯了……救命……”
沈安的一番話讓他知道自己看錯了趙曙。
這位帝王不同於先帝趙禎,他不喜歡隱忍和妥協,更喜歡用棍子和刀子來說話。
沈安來到這裏,而不是皇城司,這便是他的態度。
誰敢嗶嗶,朕就弄死他!
這是暴君!
王懷深深的後悔著,後悔自己的手段太過明顯,被趙曙這個暴君給看出來了。
呯!
一陣劇痛從大腿那裏傳來,王懷慘嚎一聲,然後翻身回來。
“暴君!”
他喊出了這個本朝從未有人喊過的稱呼。
可沈安卻很是歡喜。
暴君嗎?
這個大宋正需要來一位暴君,好生的治治這些官吏豪紳。
趙曙一發病就會焦躁不安,什麽妥協隱忍都見鬼去吧。
好啊!
沈安滿心歡喜的再度揮動木棍。
呯!
“啊……”
“這是暴君……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看看吧,看看這個大宋的暴君……”
淒厲的慘叫聲後,那絕望的呼喊回蕩在司天監中。
大宋立國百年,從太祖皇帝趙匡胤開始,帝王大多和文官相處融洽,所以讓這些人漸漸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一群人。
漸漸的,他們把自己擺上了神龕,用百姓繳納的賦稅來滋潤自己的血肉……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啊!
他們都在歡喜著,直至遇到了趙曙這個精神病患者。
這位患者焦躁不安,不耐煩……他不喜歡妥協和隱忍,直接破除了君臣之間的潛規則。
一個官員喃喃的道:“這不是……要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嗎?怎麽就對咱們下手了呢?”
這個潛規則被沈安幾棍子就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