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踩下對手,你就能牛筆。
這便是叢林法則,適者生存的道理。
蘇軾麵色漲紅,就想過去理論,沈安一把拽住他,微笑道:“麻煩陳禦醫了。”
蘇軾怒了,想趕走陳禦醫,沈安一張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陳禦醫盯著沈安,見他神色平靜,這才跟著去了裏麵的屋子。不過臨走前淡淡的道:“邙山神醫……也不過如此!”
進了裏麵後,他剛開口,王弗說話了。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帶著不忍拒絕的堅定,“外子無能,拖累了安北……妾身賤體有恙,這便是天意,天意之下,何來的診治……勞煩禦醫了,送客。”
陳禦醫心頭一震,失禮的抬頭看了王弗一眼,然後進退兩難。
沈安請禦醫是通過趙頊那邊出手的,他出診想順帶壓一下沈安,這不過是同行之間的爭鬥而已,算不得什麽。
沈安忍了,這讓陳禦醫很是舒坦,可王弗的堅決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要是就這麽回去,趙頊那邊怕是想弄死他。
不,沈安會弄死他。
術業有專攻,沈安都說了自己不擅長婦人病。這是陳禦醫得意的時候,可不能診治,前麵有多得意,沈安就會有多狠辣。
某好像坐蠟了啊!
陳禦醫默然,他總覺得背後有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帶著殺意的那種。
咋辦?
他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抬頭道:“某和沈縣公談笑風生……”
“那是玩笑。”最終他還是咬牙把自己先前的話吞了回去。
於是診治就順利了,等再出去時,蘇軾發現陳禦醫一臉的沉重,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什麽病?”
定然是絕症了?
想到妻子,蘇軾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陳禦醫漫不經心的道:“小病……”
尼瑪!
蘇軾瞬間狂喜,沈安退後一步,出了房間。
小病就好啊!
王崇年在外麵等候消息,見他出來就低聲道:“大王在宮中的日子好了些,不過卻少了可信之人……”
沈安不禁愕然,心想他要可信之人乾啥?
難道趙頊那貨想造反?
他笑了笑,覺得自己是神經了。
可他是為了啥?
“禦醫很重要,若是不可信,生個病都會提心吊膽的。”
這帝王做的累,連皇子都不輕鬆。
沈安不禁搖搖頭。
“這陳禦醫家裏有個兒子,學醫多年沒出息,大王就想是不是給他弄條出路……這事兒在聖人那裏過了明路……”
禦醫很重要,所以皇家不吝賞賜,就是想要他們的忠心,趙頊出手,這是為一家老小找個保障。
這很好啊!
沈安讚道:“是好事。”
“他那兒子……封官是不能了,大王說萌蔭之舉太過,冗官多由此出,所以……邙山書院……”
沈安走了。
陳禦醫出來後,和王崇年一起回去。
等進宮後,他特意去了慶寧宮,把此行詳細告訴了趙頊。當然,他損了沈安的那幾句話自然是不會說的。
“辛苦你了,你那兒子……”
陳禦醫把耳朵豎起來,恨不能聽到封官的好消息。
“萌蔭不好,這是我的話,天下皆知。”
趙頊漸顯威嚴,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不過聖人說你在宮中多年,做事兢兢業業……”
正在失望的陳禦醫差點就美出了鼻涕泡來。
是啊!某在宮中兢兢業業的多年,為自己的兒子謀條出路都不行嗎?
禦醫是最特殊的一群人,皇室必須要獲得他們的忠心,否則他們隨便在藥裏加減些……那就是人命。
“知道邙山書院嗎?”
“知道啊!”
陳禦醫當然知道,他也曾經渴望過自家兒子能進去,可他兒子學業普通,進不去啊!
邙山書院是被官家和大王看重的地方,裏麵據說學的都是真本事,出來就能授官……
那可是正兒八經做事的官,不是萌蔭那種沒卵用的。
趙頊說道:“蘇軾和沈安交好,你給蘇軾的妻子治好了病,回頭就去尋沈安……”
臥槽!
這一刻陳禦醫想死。
某怎麽就那麽嘴賤呢?
還說什麽也有你沈安不能治的病。
婦人病他當然不能治,否則就是妖孽。
沈安的醫術師從於邙山。
想想邙山之上有什麽?
邙山一脈想來就該全是男子,否則那些人前赴後繼的去邙山怎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
那絕壁是因為沒有女人而絕種了啊!
沒有婦人他們怎麽去學治婦人病?
所以沈安若是會了才真是見鬼。
不會就不會吧,人若是萬事都會,那不是人,而是神。
神靈隻會高高在上的看著凡人,而不會降臨凡間。
若是人間有神靈,那多半是要變成雕塑的。
沈安不是神靈,所以陳禦醫可以儘情的嘲笑他。
但現在他慌了,慌得一批。
某好像得罪了沈安,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