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宰輔們的麵前別太隨意,否則容易被人抓把柄。
這是包拯的暗示。
韓琦笑道:“想坐就坐,哪有那麽多規矩?”
沈安笑嘻嘻的站起來,假模假式的拱拱手,然後又坐了下去。
包拯問道:“官家怎麽說?”
這事兒剛報上來的時候,他們這裏可是爆發了一次爭吵。
“官家說抓回來,當朝喝問,震懾百官。”
沈安邊說邊看著幾位宰輔的反應。
韓琦不以為然的道:“官家就是太過仁慈,按照老夫的看法,就該殺幾個……殺五個!殺五個官吏,這天下才會為之一震,否則誰會害怕?”
包拯點頭道:“殺人不可取,不過都發配到瓊州去吧,水軍不是說瓊州要建補給的地方嗎?這些人去了正好乾活。”
這兩個一個夠狠,一個夠冷。
曾公亮笑了笑,“殺人太過,瓊州太遠,老夫看發配到北方就好,比如說雄州那等地方就需要不少人。”
雄州被沈安拉走了三百餘青壯,歷任知州都以此為由上疏訴苦,請求多給些發配名額。
沈安知道了也隻是笑笑。這是官員們的手段,而朝中也沒打算多給他們名額,於是就成了一個遊戲。
歐陽修也嘆道:“殺戮終究不好啊!”
兩個讚同下狠手,兩個覺得要和氣些。
這便是如今的政事堂。
韓琦冷笑道:“這等人,死不足惜!”
曾公亮搖頭,“祖宗規矩……”
祖宗規矩,儘量不殺士大夫。
但後來就演變成了不殺士大夫。
韓琦冷冷的道:“不殺人如何能震懾那些人?所以老夫說殺,殺五人。”
曾公亮搖搖頭,很堅定的道:“祖宗規矩,不得殺人。”
“祖宗何時說過不得殺人?”韓琦不屑的道:“上次沈安還找出了證據,哪個皇帝不殺人?”
上次沈安直接搜羅了證據,一巴掌把那些叫囂‘不殺士大夫’的官員們打暈了。
這次韓琦順手用上,曾公亮頓時語塞。不過他卻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先帝仁慈,當今官家仁慈……沈安,你說是不是?”
扯尼瑪淡!
沈安正在旁觀政事堂兩位大佬對噴,被曾公亮扯進來很是不爽,就說道:“當今官家仁慈,但佛亦有怒目金剛。事不平則鳴,官家愛民如子,聽到這等消息,怕是都想殺光了那些貪官汙吏。”
“胡扯!”
曾公亮嘆道:“官家何等的仁慈,怎會這般狠辣?你還年輕,不可妄言,否則今日這話被官家聽了去,以後你仕途堪憂啊!”
小子,官家聽到你剛才的話,鐵定會把你記在黑名單上,以後你就別想再升官了。
大宋帝王都標榜自己的仁慈,唯恐半點狠辣被人發現。這是大夥兒都知道的事,所以曾公亮這話一點都沒錯,無人能反駁。
“朕是想殺光了那些人。”
曾公亮緩緩回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倍感尷尬。
門外的趙曙走了進來,說道:“百姓流離失所,朕感同身受,可那些人在做什麽?在上下其手,這等人朕恨不能把他們千刀萬剮了!隻可惜大宋如此,朕隻能讓沈安去把他們帶回來……”
好狠的官家啊!
韓琦衝著曾公亮挑眉問道:“曾相先前不是有話要問官家嗎?官家在此,還等什麽?”
老韓這等睚眥必報的性子以往沈安不喜歡,但現在卻覺得很爽。
對啊!你曾公亮不是說什麽官家仁慈,必然不會這般狠辣,現在官家來了,一張口就是想殺光那些貪官汙吏,你咋說?
曾公亮無話可說,被韓琦逼得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歐陽修尷尬的道:“臣……官家,臣覺得還是要慎重。”
這位的銳氣早就在漫長的宦海中消磨光了,當年那位為革新派吶喊的豬隊友不見了,隻剩下了老好人歐陽修。
趙曙看著他,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歐陽修在政事堂的作用就是平衡,也就是穩定劑,所以趙曙不會動他。
“沈安,帶著邙山軍去。”
“是。”
沈安一路到了邙山軍的駐地,召集了鄉兵們。
“咱們馬上去大名府。”
“帶上兵器,按照征戰的準備去做。”
頓時鄉兵們就忙碌了起來,稍後一支小型軍隊就出現了。
黃春問道:“郎君,咱們去大名府作甚?”
沈安看著越發陰沉的天空,說道:“去殺人!”
黃春一下就歡喜了起來,回身喊道:“兄弟們,去殺人,咱們去殺人了!”
一群百般無聊的鄉兵頓時就狂喜起來。
沈安急匆匆的回了一趟家,安撫了妻子和妹妹,就在天空中落下第一片雪花時,帶著邙山軍往大名府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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