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疊衣看著紅光滿麵,不怒自威。
“這是宋使,為何要喊打喊殺的?”
有人說道:“宋使打人。”
蕭疊衣早就看到了大漢的慘狀,但他卻冷笑道:“為何動手?”
使團裏有人說道;“此人出言羞辱大宋。”
那又如何?
大遼羞辱宋人的次數多了去,多一次又怎地?
遼人義憤填膺,有人認出了蕭疊衣,說道:“林牙,把這些宋人弄進大牢裏去!”
“對,讓宋皇派人來領人。”
一片喊打聲中,蕭疊衣走了過去,問大漢:“可是如此?”
大漢抬頭,“隻是隨口說了些……”
“遼宋乃是兄弟之國,你竟然敢挑撥?”
蕭疊衣一拳就把大漢打翻在地,然後狂踩……
唐仁有些麻木的看著這一幕,看著有人過去勸。
“這人是怎麽了?”
使團內部有些議論。
“怎麽像是遼奸呢?”
唐仁差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但他仔細一想,覺得也沒錯。
蕭疊衣出手就說明他已經上鉤了,以後大宋說不得就會多一個內應。
內應也叫做奸細。
遼人的奸細,那可不就是叫做遼奸嗎?
蕭疊衣一陣暴打之後說道:“誰敢挑釁宋使,那就是破壞遼宋親如兄弟般的感情,那是找死。”
遼人們噤若寒蟬,蕭疊衣回身,衝著唐仁擠擠眼睛,說道:“貴使還沒吃早飯吧?一起。”
“是啊是啊!”
唐仁實際上已經吃了早飯,但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多吃些好歹中午就節省了。
出使的經費不多,節約一點是一點啊!
這一刻唐仁想起了沈安。
那位沈縣公花錢從來不考慮後果,動輒上千貫,一個懸賞就是上萬貫,讓人隻能感慨有錢真好。
兩人走在前麵,稍後進了一家酒樓。
包間裏,蕭疊衣舉杯,“這一杯酒為了沈縣公。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是什麽意思?
唐仁不解。
“沈縣公的那些話讓某知道以往自己的淺薄,如今某幡然醒悟,一定能要努力奮鬥。”
“是啊是啊!”
唐仁覺得這個棒槌大概是被沈縣公的那一套給洗腦了,但他一點都不意外。當年他自己被沈安一番話給說的熱血沸騰,然後一路去了西南。
沈縣公可真是大才啊!
唐仁想起自己在西南的那些手段,大多是沈安的教導,他按照那些教導去施行,果然就把西南土人給平定了,由此立下大功。
可那些大功起碼得有大半是沈縣公的吧?
哎!
唐仁想起此次出來沈安交代的不算多,不禁就有些心痛。
沈縣公這是對某不滿了嗎?還是說某做錯了什麽。
“……那個神藥才四百三十文一份,一份五丸,吃了大力丸,這人的身體就好,這世間就沒什麽是大力丸不能治的病……”
“真的那麽神奇?”
隔壁的聲音很響亮,唐仁心中一顫,覺得自己在造孽,然後再次讚了沈安。
沈縣公,果然如您說預言的那樣,遼人發狂了。
“當然神奇,知道邙山嗎?”
“好像聽說過,是宋人那邊的地方。”
“邙山一脈知道嗎?”
“不知道。”
“那裏住著神醫,神醫憐憫世人可憐,就傳下了這個方子,有病治病,無病健身……吃一顆強身健體,吃兩顆夫妻和睦,吃三顆精神抖索,敢讓天公抖一抖……”
這人真是個人才啊!
唐人的小心肝在顫抖,他壓根就沒預料到這股風會刮的那麽快。
某不會被耶律洪基弄死吧?
不過死就死吧,先把錢弄到手再說,否則沈縣公那邊可就虧本了。
“某要買兩份。”
“抱歉,目前神藥不多,隻能買一份,等過一陣子應該會有。”
這不是惜售嗎?
唐仁知道這手段,沈安用的最是得心應手。
可老大粗的遼人竟然也無師自通了?
他不知道這門騙術的神奇,洗腦似的把人整瘋了。
“好好好,某這就給錢,不過……某認識好些人……”
“對,就是要讓那些人來買,你……這藥值一貫錢,你……懂了嗎?”
“懂懂懂,某每一份加三十文,不多吧?”
“不多。”
“來來來,喝一杯,為了咱們的神藥……”
隔壁皆大歡喜。
唐仁看著蕭疊衣,舉杯道:“恭喜。”
蕭疊衣舉杯,“這是個全新的東西,某每天都覺著很舒暢。”
這個就是被洗腦了,覺得每一天這個世界都是新的,未來無限可能。
“錢你放心,回頭就送去。”
“好說好說。”
唐仁從未見過誰這麽主動給錢的。
真是個棒槌啊!
沈安說過,這門生意一旦在大遼的土地上生根發芽,以後大宋就隻管在邊上看笑話就是了。
現在他就等著看笑話。
兩天後的淩晨,唐仁還在沉睡之中,就覺得身體在劇烈的搖晃,仿佛是身處激流之中。
“救命……”
他下意識的喊了救命,然後睜開眼睛。
天蒙蒙亮,但屋裏卻是烏漆嘛黑的,他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之人。
“唐兄,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