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上麵時眾人已經檢查過了楊斐傷勢,那叫做一個慘啊!
楊斐的娘子麵色鐵青,喝道:“廢了就廢了,省事!”
這個豪氣讓那些心中忐忑的婦人們不禁讚不絕口。
“大氣!”
“豪爽!”
隨後消息漸漸傳開了。
沈家,沈安正在和黃春說話。
“……那個楊斐最是出眾,而且歹毒,明日盯著他,某去打斷他的腿。”
黃春笑道:“官家說要給您封賞呢!”
“封賞有何用?”沈安淡淡的道:“你的建言管用,君臣能聽,那你就算是個平頭百姓也不錯。若是你的話無人信,那你就是個宰輔也無用。春哥,咱們既然走了這條路,高官厚祿就別指望,咱們啊,要瞄著那個地方……”
“什麽地方?”
“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黃春激動的道:“若是小人能在史書上留個名字,就算是留個春字也行啊!,小人就算是光宗耀祖了。”
“應該行吧。”沈安想了想,“治平三年,春率人打探敵情什麽的……”
“這個不好吧?”黃春糾結的道:“春率人什麽什麽的,春哥都比這個強。”
“郎君。”
外麵來了聞小種。
“何事?”
“郎君,楊斐剛才在酒樓被娘子帶人暴打,雙臂折斷,下身被踩為肉泥!”
聞小種的神色明顯帶著遺憾,大抵覺得這等事該是自己去乾。
這是哪個英雄做好事不留名?
沈安笑了笑,然後笑容僵硬。
“這股子有仇不過夜的勁頭,怎麽讓某想到了元澤呢?”沈安有些不安,“而且下手狠辣,你去打探一下,先前元澤可在家裏。”
稍晚聞小種帶來了消息。
“郎君,今日王郎君下午就出了家門,至今未歸。”
臥槽!
沈安捂額道:“那個小子!那個小子!”
……
王雱回到家中,王安石已經等候多時了。
沒有鞋底板攻擊,但王安石的臉色很難看。
“既然出手了,為何這麽晚才回家?”
王雱說道:“孩兒並未動手。”
這是在偷換概念,可王安石有這麽一個妖孽兒子,在被多次打擊後,鬥爭經驗無比豐富,他冷笑道:“你什麽都想到了,算無遺策,可你就沒想到這個時候能衝著楊斐動手的就隻有沈安。可沈安會明目張膽的去打斷他的腿,打斷一個館職官員的腿,不但功勞抵消,還要引發許多麻煩。”
他見兒子依舊冷漠,就忍住了動手的衝動,繼續說道:“館職最是清貴,其間多出重臣,那些人不是傻子……”
“你今日出門,能擔保沒人看到?”
王雱默然。
“你自詡聰明,可卻想不到自己的破綻吧?”
王安石沒好氣的道:“你擔心沈安動手之後會引發館職官員的群起而攻之,可你自己呢?”
“孩兒不做官。”王雱微微昂首,那種倨傲的味道又出來了。
王安石額頭上青筋蹦了幾下,咬牙切齒的道,“出去!”
王雱默然出去。
他一路去了後麵,走到了屋外時,聽到母親吳氏在說話。
“官人怎麽說是讓雱哥去拜訪朋友呢?禮物都沒帶呢!”
“娘子,禮物可以在外麵買的。”
“也是啊!”
王雱抬頭看著夜空,突然笑了起來。
原來爹爹已經為某掩飾了一番嗎?
……
第二天早上,趙曙吃早飯時,陳忠珩照例給他說著皇城司的消息。
“……有人說大王該娶個學問大家的女兒,如此大王的學問定然會一日千裏,還能得一個賢內助……”
趙曙喝了一口羊肉湯,淡淡的道:“這是譏諷大郎學問不精。蠢貨,帝王要精通學問做什麽?難道要做文章?”
陳忠珩低頭稱是,繼續看著手中的簡報念道:“昨夜集賢修撰楊斐和人在酒樓飲酒玩女人……”
玩女人這個詞誰用的?
陳忠珩想殺人。
他擔心趙曙嗬斥,可趙曙卻微微皺眉,停筷道:“後麵!”
陳忠珩繼續念道:“楊斐的娘子帶著一群婦人去毆打楊斐……”
男人在外麵和女妓玩,這等事兒多見,從未見人去抓奸什麽的。但楊斐的娘子強勢,自然有這個底氣。
“途中楊斐雙臂摔斷,還有……”
這個倒黴催的,竟然雙臂摔斷了?
趙曙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湯。
“一群人在跑,不知道是誰一腳把楊斐的下身給踩爛了。”
噗!
一口湯噴了出去,趙曙問道:“踩爛了?”
陳忠珩點頭,“是啊!寫著是踩成了肉泥,大抵和臣也差不多了。”
世間多了個沒根的男子,還是個前途無量的官員,陳忠珩莫名覺得很爽。
“楊斐彈劾沈安最是狠辣,沈安……不對。”趙曙說道:“沈安此次功勞不小,他該會明著動手。那麽是誰?西北的消息才將傳來就動手,會是誰?”
官家竟然斷定是有人動手?
陳忠珩再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官家,說的是不知道誰踩的。”
“蠢!”趙曙擺擺手,沒有再說下去。
男人的家夥事若是輕易就能被踩爛了,那還怎麽用?
定然是有人蓄意動手。
智慧能碾壓平庸者,但經驗在許多時候卻能碾壓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