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奉命來處置西北邊事,曹佾和種諤都得聽令。
“我軍昨日過了青化鎮,隨後就被西夏人盯住了,他們一直等到今日才動手,先前兩軍交戰,我軍用弩箭擊退了他們,隨即以五百騎追擊敵軍九百餘騎。兩軍騎兵廝殺時,折克行從側翼突入,斬殺敵將……敵軍潰敗!”
沈安看著渾身血跡的折克行,微微皺眉,“好。”
馬丹,動輒就玩什麽斬首,下次遇到硬茬子了看你怎麽玩!
“後來種知城恰好路過,攔截了潰兵……”
臥槽尼瑪!
哪怕種諤自詡儒將,可此刻也想提刀把曹佾給剁了。
某是路過?
還隻是攔截了潰兵!
某是來接應你們的好不好?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種諤麵色微紅,沈安說道:“該誰的功勞就是誰的。”
這一點他不會有半點偏袒,也丟不起這個人。
曹佾乾笑道:“雖然是運氣,可運氣也是功勞啊!”
種諤盯著他,“國舅武藝如何?”
“比你強!”
沈安一句話就讓種諤偃旗息鼓了。
別的沈安會吹牛,武藝這個他不會,這點節操他還是相信的。
也就是說,自己竟然不是曹佾這個老紈絝的對手?
斬殺敵軍這個他沒問題,率軍衝陣也沒問題,可若是和折克行先前的斬首相比,他差遠了。
但曹佾竟然也有這般厲害嗎?
他不知道曹佾有個更厲害的大姐。
曹佾這一瞬也想到了大姐,不禁嘆息了一聲。
若是大姐上了沙場,怕是會名震天下吧。
到青澗城時已經是傍晚了,晚霞映紅了天邊,沈安舉起望遠鏡,看到了一騎遠來。
血紅的陽光照在這騎兵的身上,伴隨著他疾馳而來。
近前後,卻是個斥候。
“一人去打探消息?”
沈安覺得這個不大對頭。
一般斥候出門少說四五人。
“其他兄弟戰死了。”
這斥候的身上有著濃鬱的血腥味,稟告道:“嵬夷山說日子難過,想求些糧草……”
沈安眯眼問道:“嵬夷山是誰?”
種諤說道:“對麵綏州的部族頭領之一,實力不俗。”
沈安想了想,“此人可有歸降之意?”
種諤看著他,眼中有驚訝之色,“有這個意思。”
沈安隻是憑著一句話就想到了嵬夷山歸降的可能性……讓正在籌劃此事的種諤不禁有些吃驚。
果然是眼光銳利啊!
進城後,沈安顧不得洗漱,就叫了將領們來議事。
“西北不寧,朝中也不寧。所以某此次來西北,首要是查清西夏的動向,為此,官家給了某臨機之權!”
沈安看著種諤,有些期待這位跳出來。
種諤的膽大和肆無忌憚他時有耳聞,但他並不覺得有多大的錯。就一個,對麾下犯錯的將士下狠手,這讓沈安對他沒什麽好感。
這等禦下姿態大抵出自於優越感。大儒的後代啊!儒將什麽的,自然和賊配軍不同。
所以他淡淡的看著種諤,問道:“種知城可有看法?”
種諤但凡敢跋扈,沈安一聲令下,今日就能拿下他。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折克行握著刀柄,冷冷的看著種諤,隻要沈安一聲令下,他保證瞬間就衝過去,拿下種諤。
至於青澗城那些將領,聞小種站在沈安的身後呢,看他右手下垂的模樣,分明就是準備好了小鐵釺。
這是殺威棍!
按理該是種諤給沈安和曹佾等人殺威棍,可沈安卻反客為主,直接逼迫他種諤低頭,是可忍……
種諤看著沈安,見他神色平靜,甚至是有些似笑非笑的,就說道:“一切由沈郡公做主,不過若是事有不諧……”
他已經開始策劃嵬夷山的歸降了,沈安一來就要接手,沒問題,你接手,但出了問題算誰的?
沈安淡淡的道:“沈某旁的沒有,擔當從不缺。”
不就是當地的部族首領嗎,若是不妥,直接滅了就是。
“是。”
種諤低頭。
折克行退後一步,有些失望。
還是少了血性啊!
“去聯絡嵬夷山,就說沈某到了,問他何去何從。”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給他三日,三日後,不來就不用來了。還有他的兄長嵬名山,可願意來降?若是願意就一起來,不願意……大軍壓境,玉石俱焚!”
種諤還以為沈安有什麽高明的手段,沒想到竟然是威脅。
“那些人剛烈……”
你沈安莫要輕視了那些部族,免得吃虧。
“剛烈?”沈安微微一笑,“隻管去傳話,剛烈……某就用錘子把它砸軟!”
種諤嘆息一聲,覺得這次怕是動兵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他所追求的境界。沈安號稱名將,卻隻會用威脅來逼迫對手……
這個名將,某比他差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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