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官吏們都低聲嘆息。
當然審過了,而且是許多次。這位也是個沒路子的啊!
“審過了,多番查證。”
張啟偉很憋屈。
“這個案子下官四處查找線索,都五日了,卻毫無頭緒。”
“那是因為你無能!”
沈安皺眉道:“外麵有多少人想看沈某的笑話?”
張啟偉苦笑道:“免役法是從祥符縣開始的,那些人第一個恨您,第二個就是下官。估摸著祥符縣目前至少有四五百人想弄死您。然後再弄死下官。”
“你是有功之臣,怕什麽?”
沈安看著下麵的官吏,負手走了下去。
官吏們讓開一條道,沈安走了進去。
“有人說為官的訣竅就四個字,不做實事。”
沈安踱步到了後麵,又轉了回來。
“不做實事就不會犯錯,可如何升官呢?奉迎上官,尋找靠山,這八個字就是他們的座右銘!”
“這樣的人如何?”
沈安問道。
無人回答。
“這樣的人,在士大夫裏有多少?這樣的人,會被稱為大宋脊梁,大宋的棟梁,大宋的君子!”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些所謂的君子,實則啥事都乾不了。
“那樣的人,就是行屍走肉,就是廢物垃圾!”
沈安的態度很是不屑。
有人抬頭想辯駁,正好沈安的目光轉過來,他急忙低下頭去。
沈安立功歸來後,好像還沒用過功勞啊!
至於芋頭的封賞,那並不能完全償功,所以沈安正在琢磨誰可以下手。
“不做事的人被奉為脊梁君子,被交口稱讚。做事的人被人誣陷,被人排擠,這樣的事好像都司空見慣了?是吧。”
這些事兒真的太多了,大家也都麻木了。
埋頭做事的是蠢貨,升官永遠都沒有會來事的人快。
“可這等事某看不慣!”
沈安的咆哮讓那些人低下了頭,但氣氛卻輕鬆了些。
你看不慣又如何?
“所有某要管!”
沈安走到了前方,說道:“明日這個案子將會水落石出,那等人,打斷腿也不為過。”
來了來了!
沈斷腿來了!
但案子怎麽破?
這案子他們早就四處查證過了,就是找不到一點線索。
沈安往外走,眾人跟在後麵。
他走到了大門外麵一點,看著外麵的人說道:“五日前的夜裏,有人把三千餘貫銅錢弄進了縣衙裏。三千多貫不少,動靜不小。誰若是有線索,隻管來縣衙尋沈某。”
嗬嗬!
外麵有人在笑。
沈安伸出五根手指頭,“這是公事,按理沈某不該出錢,可奈何沈某太有錢了,沒辦法,喜歡砸錢的某……五千貫!誰能提供抓獲背後那賊人的線索,五千貫。沈某以前懸賞數萬貫都不含糊,五千貫那叫做事?大膽的來,沈某答應為你等保密。”
他轉身進去,外麵一片寂靜。
人群中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是公事啊!也能用私人的錢?”
“他樂意,不是說了嗎?他有錢,喜歡砸錢,越花錢越舒坦的那種。”
“可此事不妥吧?要不彈劾他?”
“彈個屁!皇室都摻和了他的生意,他要砸錢,你說官家會如何?”
“呃……官家怕是會不管吧。”
“他砸錢就是暴發戶的模樣,暴發戶能謀反嗎?”
“不能!”
“這便是了,所以官家會如何?”
“喜聞樂見!”
“所以,有的人怕是要慌了。”
外麵有人麵色大變,然後急匆匆的走了。
沈安走進大門裏,見張啟偉沒跟來,他就皺眉回頭,“慌什麽?某在此,天,它塌不下來!”
張啟偉背身點頭,在沈安看不到的那一麵,他已然是淚流滿麵。
他為官多年,因為不喜歡去搞奉迎的那一套,所以一直沒人看重他。
於是多年蹉跎。
上次他對沈安表達了靠攏的意思,沈安同意了,可後續卻沒個說法,他也沒這方麵的經驗,於是就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孤苦無依的張啟偉。
可沈安用這五千貫在告訴他:你是某的人,安心,有某在,這天塌不下來。
他吸吸鼻子,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蔚藍,格外的讓人心情愉悅。
……
第二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