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微笑道:“告訴他。”
折克行沉聲道:“大宋直龍圖閣、範陽郡公沈安。”
守將看看折克行,折克行策馬退後一步。
沈安頷首:“降還是死?一言而決!”
一股子殺氣撲麵而來。
守將舉刀,折克行張弓搭箭,聞小種右手下垂,小鐵釺子落入手心之中。
守將倒持長刀遞過來。
“這人叫做李寶玖,他說這是祖傳的長刀,他的祖先悍勇,但遠遠不及您,他願意成為您的奴隸。”
嗯?
這是什麽意思?
沈安從未想過自己多一個什麽奴隸。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某不需要奴隸。”
李寶玖愕然,“勇士既然說出了口,那就不可能後悔,否則死。”
他說著就撿起了一根箭矢,聞小種擋在了沈安的身前,折克行卻嘆息一聲。
“罷了!”
沈安從折克行的嘆息中聽到了惋惜之意。
折克行翻譯道:“收手!”
李寶玖狂喜,然後用力磕頭。
“見過主人!”
主個毛線!
沈安聽著主人這個稱呼就別扭。
“什麽意思?”
他隨口問了一句。
折克行說道:“此人爽直,悍勇,先前他帶著數十騎四處廝殺,在刀斧手的圍剿下,他的麾下全滅,可他卻逃了出來,說明此人悍勇。而他願意為奴,這是徹底被你折服了,這是極為忠心的奴仆,比聞小種還忠心。”
聞小種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對於他來說,如果在果果和沈安之間選擇效忠的對象,他當然會選擇果果。
他的忠心給了果果,至於沈安,那隻是附帶的。
沈安聞言眯眼,搖頭道:“不要。”
他下馬走向一群受傷的軍士。
“郡公,我等去不了鹽州了。”
這些軍士在遺憾。
這便是士氣爆棚的體現。
沈安笑著安慰了他們,回過頭,見那李寶玖竟然跟在後麵,沒人管束。
王真朝等人目視折克行,示意這是他的決斷。
曹佾低聲道:“遵道說此人極為忠心,若是被棄,肯定會自儘。”
他見沈安麵無表情,就低聲道:“要不晚上悄悄的趕走他吧。”
沈安搖頭。
折家和黨項人糾纏多年,雙方算是知己知彼,折克行行事冷酷,人命在他的眼中大抵就是草芥,可他竟然為了這個李寶玖發聲,可見此人確有過人之處。
“歇息三個時辰!”
“遊騎出擊,清剿周圍,提防有人去鹽州報信!”
“出三千人攻城!”
殘餘守軍已經是瑟瑟發抖了,見宋軍大部分都在歇息,有數千人逼近,城頭有些慌亂。
那李寶玖突然狂奔而去。
“這人要做什麽?”
眾人不解。
折克行說道:“他認了安北兄為主人,自然要何事都為安北兄考量,他定然是去勸降的。”
這等勇士不可折辱!
折克行對沈安搖搖頭。
那李寶玖跑到城下開始叫喊,聲嘶力竭,最後竟然捶打著胸口。
“他說若是不歸降,打破城頭之後,誰下令抵抗的,他會殺了那人全家。”
城門緩緩打開,殘餘敵軍出城投降。
李寶玖又狂奔回來,跪在沈安的身前歡喜的說著。
“他說願意為主人去死。”
沈安心中苦笑,然後轉身回去。
他就披著披風坐在地上打盹,沒一會就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就看到了站在邊上的李寶玖。
聞小種在後麵,見他醒來就說道:“折郎君說了,此人忠心無虞,小人就在後麵盯著他,果然還行。”
沈安起身,李寶玖過來行禮。
“別跪了。”
李寶玖不懂這話,沈安找人來翻譯了,“告訴他,別跪了。”
李寶玖聞言大失所望。
這人……
沈安心中一動,“問問他,可能假扮宥州潰兵去騙鹽州嗎?”
翻譯過去後,李寶玖拍著胸口,就差指天誓日了。
“他說若是不能拿下鹽州,他就戰死在那裏。”
折克行來了,聞言說道:“此計大妙啊!”。
將領們陸續趕來,聽到了沈安的計劃後,齊齊看著他。
這目光中不知道是灼熱還是什麽,讓沈安有些毛骨悚然。
後世一個普通人能接觸的各種信息能讓古人驚為天人。不說旁的,一個三國演義就曾經讓蠻清視為絕世兵法。
沈安隻是想了一個騙開鹽州城的法子,覺得這等法子真的很簡單啊!
可這年頭武人哪裏看過什麽三國誌,至於三國演義就更不可能了,那書還得等幾百年才出世呢。
王真朝此刻已經把沈安視為偶像了,領命時沒拱手,而是鞠躬,因為躬身太低,起身時差點把老腰給弄折了。
“這是兵法啊!”
眾將各自領命後,三三兩兩在嘀咕,大多是探討沈安這兩戰的兵法,還有就是推演騙開鹽州城的思路。
一路出發,路上不時有將領來請教兵法的思路,沈安也不藏私,有什麽說什麽,等到了後麵時,他覺得自己是在開武學。
而他傳授的這些,已經被人稱之為沈氏兵法!
……
今天依舊是四更,求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