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顥弄了一個竹條編的大筐,下麵墊幾層細竹片編的東西,把尿土放進去。
把大筐吊起來,下麵放個木桶,然後開始用熱水澆淋。
千辛萬苦弄了許多水,然後熬製……
過程就不贅述了,最後得了不少結晶體。
一股子奇怪的氣味彌漫在附近,這幾日無風,全讓趙顥自己享受了。
二大王病了。
他挑著木桶操練的事跡深深的打動了大家,於是有人偷偷去告狀,說是二大王怕是抽抽了。
老娘的兒子能抽抽?
高滔滔令人抽了告狀的人一頓,可卻壓不住傳言。
瘋了!
二大王真的瘋了。
每天在燒水,旁人壓根不給靠近,誰敢靠近就是一瓢滾水。
親娘啊!那真是滾水!
要是被潑在身上,怕是會皮開肉綻。
而且那附近總是有股子很銷魂的味道,有人說是騷味,騷的讓人難受,讓人乾嘔不止,可二大王卻甘之如飴讓人很是費解。
過了兩天,趙顥說是自己的床上有蟲子,叫人去要硫磺來熏。
硫磺入藥歷史悠久,號稱藥中的大將,凶猛無比啊!
聽聞二大王想用硫磺來熏床,幾個禦醫搖頭晃腦的讚嘆了一番,又引經據典的說了用硫磺熏床的好處,引得眾人一陣讚嘆。
有人說道:“二大王竟然頗知藥理,若是能學了醫術,想來也是一段佳話。”
眾人都笑了笑。
“二大王無事嘛。”
趙老二沒事乾,不,是不能乾事,免得引發忌憚。
若是能教授他醫術,想來以聖人對子女的溺愛,那位師傅定然會青雲直上。
“說是他想學雜學。”
“可聖人卻不許,說是容易引發爭鬥。”
“雜學……那是項莊舞劍,他們是針對的沈郡公,二大王隻是池魚之殃罷了。聖人不想二大王摻和進去也是一片慈心。你們想想,二大王若是摻和了進去,那豈不就是摻和了政爭?”
眾人點頭。
“誰都能摻和,就皇子不能。”
“皇子不能選邊站啊!”
“沈郡公怕是會生氣吧。”
“那有何用?”
“聖人出手了,他就算是氣個半死也無濟於事。”
“連官家都沒辦法呢!”
一陣輕笑後,有人說道:“當今官家和聖人……也是一頓佳話嘛!”
官家和聖人伉儷情深,這個真算是佳話。
而趙顥得了硫磺後,隻是笑了笑。
這天氣冷,每日還是燒了炭盆。
宮中的木炭自然是極好的,加上硫磺,又加上他幾番折騰出來的尿土結晶。
按照沈安交代的比例和方法,最後得出了一壇子東西。
“這個東西真有用?”
一堆白土而已,外加每日都能見到了木炭,就是硫磺少見些。
可以前煉丹的道人沒少用硫磺啊!
這三樣東西加在一起就成了他脫困的寶貝。
試試吧。
選在什麽時候呢?
白天嗎?
趙顥搖頭,他覺得白天不大好。
因為這東西一旦發作起來,火光必然是有的。
可大白天能有幾個人看到火光。
若是沒人看見,那豈不是錦衣夜行?
不,給給瞎子拋媚眼。
於是他依舊選擇在了晚上。
夜不深,人不靜。
趙顥把壇子弄了出來,然後插了根自己弄的引線。
放在哪裏呢?
趙顥覺得還是放在牆邊最好。
他把壇子放在牆邊,回身,見沒人出來,心中大定。
他拿著燭台出來,點燃了引線,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跑。
他剛跑進屋裏,側麵有個內侍大抵是想拉屎,就打著哈欠出來。
冷天上茅廁就是受罪啊!
“回去!”
趙顥喊了一嗓子,那內侍卻隻是一愣,然後回身準備過去。
“二大王又病了?”
轟!
爆炸聲中,火光一衝。
氣浪馬上就席卷而來。
圍牆轟然倒塌,泥沙碎屑四處飛濺。
內侍隻覺得背後被誰給推了一下,然後就趴在了地上。
這是什麽?
巨大的恐懼讓他括約肌一鬆,接著屎尿齊流。
趙顥出了房間,呆呆的看著前方。
臥槽!
沈安!
沈郡公!
安北凶!
沈大爺!
糞坑裏竟然真的刨出了火藥。
你教的竟然是真的。
內侍宮女們都出來了。
大家都在看著硝煙未散之處。
那一截圍牆已經倒塌了,周圍一片狼藉。
眾人看著趙顥。
二大王,您這是弄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啊!
……
轟!
趙曙和高滔滔正準備就寢了,聽到爆炸聲後,他下意識的就喊道:“有逆賊!”
他見識過火器的操練,所以印象深刻,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什麽。
“保護官家,保護聖人!”
陳忠珩出現了,他衝進來,先是確定床上的帝後無恙,才回身喊道:“去皇城司,告訴張八年宮中有人謀逆!”
有內侍狂奔而去。
“都站在外麵,拿著東西,凳子好,木棍也行,你……你拿著枕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