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一臉正氣的道:“隻是倒錯了地方。”
無恥!
蘇軾覺得這位大王真的夠無恥。
趙頊打個酒嗝,同情的看了王雱一眼,覺得自己比他好些。
“宮中昨夜有些動靜。”
趙頊的神色淡然,“有人弄了火藥進宮,還是親近人。”
王雱馬上反應過來了,“可是有皇子謀逆?”
蘇軾茫然,“不會吧?”
王雱這次主動喝了一杯酒,陰著臉道:“若是外人謀逆,官家定然會震怒,宰輔們也會咆哮,隨即大索宮中,皇城司會傾巢而出,在京城四處巡查……可這些一樣也無,那便是謀逆之人讓官家說不出口!”
趙頊低頭,覺得自己很蠢。
沈安不禁仰頭喝了一杯酒,說道:“你就不能收著點嗎?非得說出來讓咱們覺著自己很蠢。”
蘇軾此刻才明白,不禁讚道:“元澤果真是聰慧無雙啊!”
這人聰明的讓人覺得無奈。
不知道王安石和這個聰明的嚇人的兒子是怎麽相處的,沈安覺得他定然會很無奈。
趙頊淡淡的道:“是,也不是。”
王雱想說話,沈安乾咳一聲,“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就消停些吧。”
他舉杯,眾人齊齊乾了。
“此事與謀逆無關。”
沈安夾了一塊鍋巴嘎嘣嘎嘣的吃著。
這鍋巴是專門做的,最後再弄點醬料糊著,滾油一澆,馬上嘎吱嘎吱的響,然後嘴裏一嚼,滋味無窮,嘎嘣脆。
下酒這玩意兒最是霸道,沈安吃的很是愜意。
眾人卻在看著他。
昨夜的事兒趙頊沒法摻和,但他卻知道自家二弟不是那等人,所以很是迷惑。
此刻見沈安篤定,他不禁恍然大悟,“可是你給二郎出了主意?可你是怎麽把火藥弄進去的?那不可能啊!”
王雱從他的話裏弄清了某些事兒,板著臉道:“偷運火藥進宮,這是大罪!”
他把酒杯一砸,起身道:“此事瞞不過,你趕緊帶著妻兒老小走。”
蘇軾也明白過來了,剛想咋呼,折克行眯眼道:“此刻皇城司的眼線太多,不好動。”
“先去城外躲著。”趙頊一咬牙,“你帶著果果出去,至於你的妻兒,安心,某豁出去了也要保住他們的平安。”
“雜學!”沈安壓壓手,示意他們擔心,“那隻是雜學。”
“什麽意思?”
“火藥並非隻能在外麵配製。”
趙頊眨眨眼睛,“你那日和二郎說了好一陣,就是在說這個?”
沈安點頭,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塊鍋巴。
人生就是這麽的有滋有味啊!
趙頊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舉杯喝酒。
“竟然這般嗎?”他不禁搖頭。
王雱也為之一驚,“安北兄,宮中哪裏會有那些東西?”
書院裏有一群學生就是專門玩火藥的,經常弄出大動靜來,王雱出手收拾過他們,對火藥的配方並不陌生。
“雜學還有許多。”沈安淡淡的道:“你們可相信嗎?一個國家為了獲取火藥,竟然勒令國中所有人家的茅廁都歸於國有。”
臥槽!
還有這等事?
蘇軾喃喃的道:“難道某整日拉撒還能有益於國?”
“你想多了。”沈安笑了笑,“大宋不乏硝石。”
大宋目前的火藥應用規模不大,國內的硝石資源不成問題。
就算是不夠了,咱再往東邊走走,那個島國的硝石據說也不少。
“我不信!”
趙頊丟下筷子就跑。
他一路進宮,直接去了趙顥的住所。
才將轉過去,就見兩個親事官從邊上冒了出來,一臉堆笑的道:“大王,官家和聖人在裏麵,娘娘也在裏麵,說是不許人進出。”
這是要三堂會審嗎?
趙頊心中焦急,“那你去通報一番。”
親事官點頭,剛轉身……
“轟!”
裏麵突然一聲爆炸。
趙頊毫不猶豫的就衝了進去。
院子裏,張八年手持高大盾牌站在趙曙的身前,而趙曙的身後就是高滔滔,兩人安然無恙。
陳忠珩早有經驗,馬上就趴在了地上。
周圍再無別人。
不,有一個。
趙顥從側麵的牆角那裏鑽了出來,一臉興奮的說道:“官家,聖人,這便是火藥!”
趙頊心中一驚,問道:“可是茅坑裏弄出來的?”
趙顥點頭,“正是。”
他興奮的不行,高滔滔卻衝了出來,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去。
趙顥不敢躲,隻能側身,讓她拍打自己的後背。
“這是火藥啊!攻城略地的利器,殺人不眨眼的凶物,你怎麽就這麽弄出來了,啊!你不怕死嗎?你若是不小心……怎麽辦?”
高滔滔眼淚都出來了。
趙曙沉聲道:“誰教的?”
趙顥低頭。
“這還要保密嗎?”
宮中隨便弄點東西就能製成火藥,這個發現幾乎顛覆了趙曙的三觀。
這個世間唯有這個本事的……
他深吸一口氣,“沈安。”
……
第三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