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打造不易……”
火炮是好東西,自然要多多益善,沈安一臉難色,趙曙見了就覺著好笑,“隻管把法子弄來,專門找地方打造,這錢三司可有?”
韓絳含笑道:“這等國之利器,三司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給它打造出來。”
這便是群臣同心。
趙曙點點頭,“大宋有此利器,朕當真想去親征,去看看北方幽燕之地,去和耶律洪基見一見,一如當年澶淵之盟時。”
這是要報複的意思。
當年大宋曾經被逼著簽下了盟約,備受屈辱,此刻趙曙見到火炮後,不禁雄心勃勃,一心想複仇。
韓琦閉上眼睛,堅定的道:“臣定然讓耶律洪基俯首!”
曾公亮皺眉,“韓相好像出征過數次了吧?”
哪有首相頻繁出征的?陛下,老韓不地道啊!
趙曙笑道:“此事再議!”
這都還沒影的事兒,宰輔們就開始爭奪了,這便是另一種形式的聞戰則喜,也說明大宋國勢是芝麻開花,節節高,這便是趙曙最歡喜見到的局麵。
他心情大好,就說道:“國舅先去吧。”
這是讓曹佾去宮中報喜,讓太後歡喜一下。
曹佾前腳才走,後麵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哎喲……”
這聲音聽著像是如夢初醒,不,是剛做了個噩夢的那種呻/吟。
眾人把目光投向了後麵。
鐵彈從前方打穿進來,一路衝了出去,在後麵打穿了出去,留下了一個豁口。
陽光從豁口外緩緩反射進來,光線漸漸被遮擋,一張臉出現在豁口外麵。
這張臉上全是愕然,等看到了趙曙等人後,先是呆滯了一下,然後尖叫道:“救命!”
瞬間這張臉就消失了,能聽到拖動人體的聲音。
“怎麽回事?”
趙曙的追問就是命令,張八年身體前衝,一下就撞開了窗戶。
陽光傾撒進來,趙曙伸手擋了一下眼睛,見到了兩個小吏拖著一個官員在跑,邊上有個六品官在揮手,示意他們快些。
稍後消息來了。
“先前樞密院令人全數出去,此人因為手頭事多,就悄然返回拿東西。鐵彈擊破門窗時,有木條飛出去,擊中此人昏迷。”
沈安想起了先前隱約傳來的慘叫,不禁哭笑不得。
這要是被鐵彈擊中,那效果……
張八年沉聲道:“陛下,火炮為利器,此人突然出現,臣請拿了此人去查問。”
趙曙點頭,那個倒黴蛋就被帶去了皇城司,若是沒有嫌疑,過幾日會被放出來。若是有嫌疑,基本在大宋再也見不到此人了。
……
“娘娘,國舅求見!”
曹太後在練刀。
宮中的日子就是這樣無趣無味,若是順從那種氛圍過下去,這人基本上就廢掉了。
無事你得找事做,給自己一個愛好。
“他又來作甚?”
曹太後點頭,任守忠一臉忠心耿耿的道:“臣去接國舅。”
嗖的一下,他人就消失了。
這是和陳忠珩學的態度,為貴人辦事要飛奔而去。
“大姐!”
曹佾人未至,聲先到。
曹太後收刀回身,皺眉看著一臉狂喜的弟弟。
“大姐,大喜啊!”
“何喜之有?”曹太後扔刀,一個內侍想接住,可剛回來的任守忠卻搶在了前麵。他接住刀,笑道:“娘娘今日又多練了一炷香的功夫。真好。”
曹佾歡喜的道:“先前官家說某有大功於國,蔭官曹家子弟三人。”
“蔭官?”曹太後接過毛巾,愕然道:“官家這幾年漸漸減少了蔭官的人數,竟然一次給了曹家三人?”
“就是三人。”曹佾得意的道:“看官家的模樣,分明就是想多給幾人,隻是宰輔們都在,怕是會被勸諫,這才隻給了三人。”
“三人……”曹太後目光一冷:“可是實實在在的大功?”
實實在在的大功,那蔭官就得有力。
“是。”
曹佾肅然道:“宰輔們都說了,那是國之利器。”
曹太後仰頭嘆息一聲,眼中全是歡喜之色,“好!”
她走了過來,曹佾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然後才想起自己可是立功而來,於是又挺胸站好。
“你長大了。”曹太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回身道:“老身當年進宮時,族裏歡欣鼓舞,可這些年下來,族裏卻沒從老身這裏得了好處,怨聲載道自然是有的,你一人獨立支撐,想來甚是艱難……”
“大姐……”
曹佾想起這些年的日子,不禁有些傷感。
你做了族長,那你就有義務帶著大家過好日子。但老曹家顯然不是這樣的,從曹太後進宮之後,他們就開始了漫長的蟄伏。好日子沒有,糟心的日子不少,於是曹佾這位族長就成了大家口誅筆伐的對象。
“他們不敢說老身,必然就盯著你。”曹太後對這些了如指掌,此刻提及也難免冷笑了起來,“你且回去,大張旗鼓此事,老身想看看那些人的嘴臉。”
“是!”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曹佾叫人去買了幾口羊,還有十多壇美酒,就差叫人吹吹打打了。
這麽一路招搖回到了曹家,曹佾叫人召集了在京族人。
烏壓壓的一片人站在下麵,邊上是兩廚子在做飯。
整隻羊丟在大鍋裏熬煮,味道漸漸濃鬱。
這是要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