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沈安站在城門外,聽著遠方漸漸變小的廝殺聲,說道:“去接應他們,告訴子純,窮寇莫追,讓西賊知道某來了。”
王韶指揮著麾下把叛軍圍成了三團,剩下的叛軍在瘋狂逃竄。
“招降!”
大局已定,王韶下令招降,另外派人去追殺幸存逃竄的叛軍。
“知州,他們不降!”
那些被圍住的叛軍桀驁的選擇了廝殺。
“那就……成全他們!”王韶覺著自己天生就適合上陣廝殺,更喜歡謀劃軍略。
“知州,是沈龍圖的人。”
來傳信的鄉兵被帶了來,拱手道:“見過王知州,郎君說窮寇莫追。”
“老師就在城中嗎?”王韶的心情大好。
“是,郎君此刻就在城門處等候。”
王韶看了一眼三處包圍圈,“這邊招降無用,稍等某再過去。”
“招降嗎?”鄉兵笑道:“小人敢請前去一試。”
王韶看著他,“也好。”
換做是別人,他定然會嗬斥,可這是沈安的鄉兵。
那就試一試吧。
他點了頭,邊上的將領低聲道:“知州,沈龍圖的鄉兵都是從雄州來的,若是不小心死傷,他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沈安對鄉兵的態度眾所周知。權貴們的家仆無數,沈家的仆役就小貓兩三隻,這也是邙山軍能存在的原因之一。
王韶點頭,“安排人護著。”
他回身看了一眼城門方向,那裏能看到光亮,想來沈安就站在那裏等候自己吧。
想到這個,他心中一熱,催促道:“讓追殺的兄弟們回來。”
三個包圍圈圈住了大約七千餘叛軍,此刻他們在抱團抵抗。
鄉兵到了一個包圍圈的外圍,一路被護送著進去。
他要了一個火把,然後舉起火把,大聲喊道:“不降者,築京觀!”
通譯看了他一眼,就喊了出去。
那些叛軍悍勇,在絕境之下全然不顧性命的在防禦,不時衝殺。
雙方接觸的地方已經堆滿了屍骸,鮮血在下麵流淌,就像是小溪。
激烈的廝殺停頓了一瞬。
王韶發誓自己真的看清楚了,就停了一瞬。
“我家郎君乃是大宋沈龍圖!”
鄉兵把麵甲往下一拉,一個渾身黑漆漆的怪物就出現了。
“是黑甲!”
叛軍中有人在喊道:“是沈安的鄉兵!”
“退後!”鄉兵伸開雙手,大聲的喊道。
眾人看著王韶。
這時候退後,若是叛軍士氣大漲怎麽辦?
王韶點頭,“退後!”
叛軍大多是步卒,他們能跑到哪去?到時候再用騎兵一路追殺,也就是要多耗費些時間罷了。
宋軍緩緩退後,但依舊是劍拔弩張。
包圍圈裏的叛軍在爭執,那聲音聽著或是悲憤,或是激動。
“他們自己動手了!”
幾個將領正在相互砍殺,他們身邊的軍士卻默然退到了一邊。
大事定矣!
王韶心中狂喜。
幾個將領的內鬥結束,勝利的一方喊道:“棄刀!”
兵器陸陸續續的落在地上,有人帶頭跪下。
唰!
漸漸的,眼前全是跪下的人。
鄉兵回身,拱手道:“小人這便回去了。”
眾人看著他,不禁拱手相送。
“隻是一個沈龍圖在此,就把這些叛軍嚇得魂不附體,這威勢果真是驚人吶。”
“他們是怕變成京觀裏的屍骸!”
“為何?”
“問問吧。”
王韶也很好奇,於是一邊讓人去收攏俘虜,一邊讓通譯去問話。
通譯問話時,那些俘虜明顯的情緒很激動,有的還用力叩首。
“知州,他們說京觀是沈龍圖施了術法的邪惡東西,能鎮壓神魂,所以都很害怕。”
“他們信這個。”通譯笑道:“而且沈龍圖殺人太過果斷,當年的綏州,他讓嵬名山兄弟三日來歸降,壓根不考慮條件,三日後一戰滅了嵬名山兄弟。那一戰讓西賊膽寒了。”
“嵬名山兄弟當時是想要好處才歸降,種諤已經準備答應了,隻是沈龍圖去了之後接下了此事,他二話不說,所有條件都作廢,隻要他們三日趕到,這等手段,強硬的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