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林隻覺得迎麵骨那裏傳來了一陣劇痛,不禁就慘叫了起來。
“沈斷腿!”
沈安經常斷人手腳就罷了,如今他不在汴梁,大夥兒也忘記了此事。
可誰曾想他的娘子竟然接過了他的優良傳統,就在這春暖花開的時節,打斷了趙仲林的腿。
“走!”
楊卓雪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軍巡鋪的人來了,等得知是楊卓雪令人動手後,也沒轍了。
事情迅速被報了上去。
“那賈俊的娘子和楊卓雪乃是故交,所以去尋路子,楊卓雪帶人動手,這個卻是太過了些。”
韓琦撫須,“而且楊卓雪……希仁,這女子一直很是溫婉的吧?”
“嗯,確實。”楊卓雪的性格真是不錯,不然老包當年也不會介紹給沈安。
“可今日她卻為了故交當眾動手,可見是個重情義的人,不錯。”富弼覺得這樣的女子值得表揚。
而趙仲林那邊卻徹底的懵了。
“某和沈家沒有結仇!”
他躺在醫館裏,覺得自己真是冤。
“那沈安的娘子為何要對你下狠手?”
“某怎麽知道?”
這時郎中拿著夾板來了,趙仲林知道痛苦就在眼前,他咬牙切齒的強忍著。當正骨時,那喊聲依舊慘烈。
“某要弄死她!”
毫無疑問,在這個事件出來後,大夥兒都覺著楊卓雪瘋了。
李氏咬牙切齒的去了女婿家,手中還拎著一根搗衣杵。
“娘……”
在沈家的後院,李氏追打,楊卓雪逃跑……芋頭牽著毛豆在看熱鬨。
“你這個不孝女!”
李氏罵道:“女婿打斷人的腿也就罷了,你也跟著學,以後還怎麽做人?做母夜叉!”
這個時代對男人總是多了許多寬容。
男人玩女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男人犯錯也是可以原諒的。
唯有女子,但凡行差踏錯,就會被輿論抨擊。
楊卓雪此舉大抵在汴梁城中絕無僅有,所以一城嘩然。
最後楊卓雪還是挨了幾下,邊上的芋頭呆呆的看著,不敢去勸。
“還敢不敢了?”
李氏氣喘籲籲的喝問道。
“女兒不敢了。”楊卓雪低眉順眼的。她剛才挨的那幾下可不輕,現在後背有些痛。由此可見李氏是真的急了。
“那趙仲林乃是宗室,你趕緊去請大王出麵。我這就去尋你爹爹,讓他說話。”
李氏風風火火的走了,楊卓雪趕緊讓趙五五幫自己查看後背的傷痕。
“不重。”趙五五輕描淡寫的道。
可陳大娘卻咂舌道:“都青了,還不重?”
楊卓雪也覺得很重。
趙五五恍惚了一下,說道:“這隻是青,卻沒腫脹,可見是留手了。若是真下狠手,會打的人跪著咳,越咳越疼……”
“可是宮中的事嗎?”楊卓雪想起了她的經歷,不禁嘆道:“宮中多陰私,怪不對官人說咱們家的孩子乾什麽都好,就是別和皇室結親。”
趙五五點頭,不想再回憶當年之事。
可楊卓雪卻有些好奇,就問道:“難道你也被欺負過?”
趙五五二十多歲就做了曹太後身邊的女官,放在外麵就是年輕有為,這樣的人誰敢欺負她?
“宮中就是虎吃狼,狼吃羊……羊吃草,誰都有做草的時候。”
“那一年……那時先帝還在,彼時還是皇後的太後娘娘身邊差個人,奴有希望,於是被人尋了個借口,用棍子捶打,就在背上,那時候……疼,咳的厲害,不咳就難受,一咳更難受……”
楊卓雪嘆道:“這是你的傷心事,我不該提。”
趙五五福身,“娘子無需擔心這個,奴早就習慣了。”
在那等地方,多愁善感就是自尋死路。
“嫂子,外麵來了軍巡鋪的人。”
軍巡鋪的人來了,莊老實接待的,對方有人證物證,莊老實隻有一句話。
“我家郎君說了沈家的外事他管,等他回來再說。”
男主外,女主內,沈家分的很清楚。
……
“官家,沈安的娘子打斷了趙仲林的腿。”
趙曙得到消息時正在吃飯,聞言把筷子放下,對剛恢複了‘健康’的高滔滔說道:“這是為君分憂啊!”
“沈安去了西北,弄不好就是大功,這一下就能抵消不少。臣妾以前以為沈安的娘子木訥,誰知道竟然這般忠心耿耿,難得!”
張八年木然站在那裏,覺著那個趙仲林當真是自尋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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