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乾笑道:“官家出宮也不知道說一聲,臣好帶著人去迎接。”
“迎接什麽?”趙曙淡淡的道:“好生做事。
這是沒聽到?
沈安心中一喜,曹佾馬上就使眼色,威脅他要封口的好處。
“某動不了了!”
這時一個學生驚恐的呼救,有老卒在邊上罵道:“動尼瑪!那是站麻了,隻管站。”
很粗俗啊!
隨後接二連三的有人退出,有人步履蹣跚,有人無法走動。
還有人直接撲倒。
“撲倒的記下來,作為重點學生加以培養。”
沈安的眼中多了歡喜之色,曹佾趕緊吩咐人去辦。
趙曙問道:“為何要看重他們?”
“官家,這等人就是執行軍令最徹底之人,而且最有毅力,若是教導得力,以後就是大宋的頂梁柱。”
趙曙點頭,“原來如此。”
剩下的人都在搖搖晃晃的,曹佾喊道:“都收了吧。”
瞬間這些人都坐了下去,呼疼聲不絕於耳。
漸漸的,這些呼疼聲消失了。
所有人都在看著右邊那個依舊紋絲不動的陣列。
太陽照在陣列上,那些鄉兵的臉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
這便是強兵嗎?
武人學生們不禁肅然起敬,那些底氣蕩然無存。
一個時辰後,沈安點點頭,黃春喊道:“收了。”
陣列動了起來,鄉兵們開始活動身體,看著依舊是有條不紊。
“下麵就是收拾那些讀書人。”
沈安一臉的惡趣味,走到了前方,說道:“進了武學,學兵法隻是其一,武學會教授你等許多學識,天文地理無所不包,但唯一不教的就是文章詩詞……”
武人學生們顯得比較興奮,特別是在聽到天文地理無所不包時,那種來對了地方的喜悅連趙曙都感受到了。
“有人說某是來學兵法的,天文地理學了做什麽?那麽某要告訴這些人,為將者,天文地理必須得精通,否則當你率領麾下迷路時,你將找不到方向……可誰知道有多種法子可以判定你目前的方向?誰知道?”
沈安笑著問道。
無人回應。
但所有人都很有興趣知道這個答案。
“其一是太陽,這個不少人都知道,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這是最簡單的方向判定。可若是沒太陽呢?比如說夜晚,那麽我們還能利用星宿來指明方位,北極星、啟明星……”
一個學生舉手,沈安點頭,他就問道:“沈龍圖,若是陰天呢?”
“哈哈哈哈!”
學生們,包括趙曙都笑了起來,很是歡樂。
陳忠珩看了邊上一眼,“官家,那些鄉兵都沒笑。”
趙曙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不錯,看到了鄉兵們的不屑之色。
“這和沈安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不屑,頭疼!”
陳忠珩低聲道:“官家,怕是他們都懂這些。”
“這個問題提的好。”沈安讚許了一下,然後說道:“某正想說到這個,你可以弄斷一根樹木,看茬口的年輪……年輪都還不知道吧?就是木頭茬口一圈圈的那些東西。靠近南邊的年輪之間間隙大,而靠近北邊的間隙小,一目了然。
還有,空地上的單獨一棵樹,朝南的一邊枝葉繁茂,而朝北的一麵卻差了許多。樹皮朝南的比較滑溜,朝北的比較粗糙……”
沈安說了一溜辨別方向的法子,學生們顯然都懵了。
沈安笑道:“這裏有樹木,你等隻管去看。”
學生們馬上作鳥獸散。
稍後再回來時,那些學生們明顯的服帖了。
“這是真本事,讓你等一生都受用不儘的本事。進了武學,武人都要從頭學起,別想著某殺敵無數,怎地在你這個破武學還得從頭學?某都能教人了!”
那些學生不禁大笑了起來。
沈安卻沒笑,“有這等想法的站出來,邙山軍的鄉兵在此,不管是比試什麽,隻管上。”
沒人出來,沈安笑道:“文試也行,天文地理這些都是為將者必學的,哪位大才覺著自己讀書有成的,可以出來和這些鄉兵比比。贏了重賞!”
說到重賞就有人出來了。
沈安微笑著退後。
“某想比試箭術。”
嚴寶玉出列。
學生敗!
“某想請教拳腳。”
鄉兵出列。
學生敗!
“某想請教文章!”
“打!”
學生被暴打一頓。
“某想請教……”
半個時辰後,沈安站在前方,那些學生們垂頭喪氣的。
“都服氣了?好事,從此就好生學,以後也能和他們一樣。”
“學生們心動了,挺好。”趙曙很是滿意。
一個密諜低聲道:“官家,這是謊言。那些鄉兵被沈安調教了多年,這才有了如今的模樣,學生們也就學幾年,哪裏能如此。”
“比以前強就好。”趙曙很寬容,“學了兵法,學了天文地理,此後帶兵廝殺,自然就從容了許多。北伐就有了更多的倚仗。”
北伐啊!
他看著北方,眼中全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