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擒住宋人的一個轉運使,那功勞能讓人發狂。
自從遼軍數次被擊敗之後,據聞耶律洪基親自許諾,把擒獲宋軍的賞格提高了不少。俘虜的官職越高,賞賜就越豐富。
所以現在的宋軍在遼軍的眼中就是一個個移動的小金人,見到就想抓活的。
然後宋軍就會用弩箭和火器教他們做人。
這種戲碼最近上演過無數次了,大夥兒業務很熟悉。
但遼軍若是來了數千人,鄭秋雨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
“怕什麽?”
那張冷冷的臉上全是威嚴。
鄭秋雨看著手下的官吏們,皺眉道:“就算是遼軍來了,咱們的戰馬是歇息過了,以逸待勞,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那就是豬!既然是豬,就該被宰殺了吃肉,活該倒黴!”
被這番毒舌噴了一次後,官吏們都死心了。
鄭秋雨仔細看著對岸,有人建言,“運使,要不把界橋給拆了吧?”
“拆它做什麽?”鄭秋雨不滿的道:“若是拆掉,兩邊就斷了。”
“運使,現在也斷了呀!”
大夥兒覺得這位轉運使真的是個賊大膽,恨不能馬上就換個上官。
“拆掉……”鄭秋雨冷笑道:“那就是心虛。界橋就在這裏,溝通兩岸,遼人也能拆,可他們為何不拆?因為隻有害怕對方循著界橋過河才會拆橋,懂不懂?
大宋怕他們嗎?不怕!那拆它做什麽。耶律洪基有膽就來,老夫在河北路等著他。”
兩側的軍士在盯著對岸,其中一個拿著望遠鏡,突然喊道:“發現遼軍!”
官吏馬上就慌了,紛紛拔刀。
“別慌!”
鄭秋雨弄了個望遠鏡查看了一番,“就十餘人,那個……”
他回頭對跟來的將領說道:“過界橋去,弄幾個人頭回來。”
官吏們都想哭。
遼軍看著有十餘人,可後麵呢?
後麵若是有大隊騎兵,這點人還不夠他們一口。
跟著這樣的老大真是要命啊!
那將領點頭,“領命。”
“出擊!”
一百餘宋軍衝過了界橋,那十餘名遼軍竟然也不躲,就這麽直挺挺的絞殺在一起。
沒過多久,這些遼軍被絞殺一空,正在收割人頭的宋軍聽到了馬蹄聲,抬頭一看,不禁亡魂大冒。
兩千餘遼騎正在瘋狂殺來。
宋軍的人頭值錢,若是活擒更值錢。
耶律洪基想用這種方式來鼓舞士氣,目前來看還真是管用。
“逃啊!”
沒啥說的,這時候唯一的選擇就是逃命。
一百餘宋軍打馬過了界河,鄭秋雨正在琢磨著最近的局勢。
“別怕遼人,他們若是南下,有沒有界河都無法阻攔,回頭讓雄州一線加強戒備就是了,若是遼軍南下就速速報信,老夫親自率領大軍來援。就算是耶律洪基來了,老夫也要抽他一巴掌……”
鄭秋雨在給大夥兒打氣。
有人指著他的身後,“運使……”
鄭秋雨看了此人一眼,心中極為不滿。
“運使……”
官吏們齊齊看著他的身後,聲音顫抖。
鄭秋雨回頭,就見那一百多宋軍正在瘋狂奔逃。
“敵軍兩千餘……跑啊!”
臥槽!
兩千餘。
而他們隻有數百人。
鄭秋雨很淡定的道:“看一眼。”
“運使!”有官員冒死拍了他的戰馬屁股一下。
戰馬長嘶一聲,撒腿就跑。
正在觀察敵軍的鄭秋雨差點跌落馬下,剛想喝罵,後麵的宋軍上來了。
“快跑!”
“運使,別停,一路去雄州!”
那些將士的騎術能碾壓官員們,可為了保護他們,隻能拖在最後麵。
鄭秋雨惱火的喊道:“派人去雄州報信,讓他們戒備!”
於是騎兵中分出十餘騎,漸漸超過大隊遠去。
“老夫的騎術……”
鄭秋雨這才知道自己的騎術就是個渣。
遼軍在不斷迫近。
鄭秋雨罵道:“準備弩箭,弄他們一下。”
這廝的膽子真的是超大。
可麾下沒誰聽從他的命令,隻是悶頭逃跑。
憋屈啊!
但凡膽大的人都厭惡憋屈,鄭秋雨就是如此。
“前方有敵軍!”
最前麵的官員抬頭,看到了數千騎正在接近,不禁就尖叫了起來。
這是要包圍的節奏啊!
鄭秋雨在馬背上仔細一看,就罵道:“眼瞎了?這是咱們的人,回頭,弄死他們!”
來的就是宋軍,在發現這邊的情況後,他們開始加速了。
鄭秋雨想回身去搞遼軍一下,麾下的官員又拍了他的馬屁股一下,沒給他機會。
“老夫回頭弄死你!”
鄭秋雨叫罵著,對麵的宋軍越來越近。
“這是……”
鄭秋雨呆呆的看著最前麵的那些騎兵,失神的道:“是黑甲!”
“是沈龍圖來了。”
“沈龍圖來了。”
逃跑的宋軍中爆發出一陣歡呼,有人喊道:“掉頭掉頭,咱們從側麵去弄遼人!”
在看到沈安之後,所有人都爆發出了巨大的勇氣。
宋軍的最前方,沈安指著那些遼軍,“多宰幾個,告訴耶律洪基,老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