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看了曹佾一眼,“老曹,你的機會來了。”
“放屁!”曹佾罵道:“某寧可戰死在這裏,也不肯在糞車裏蹲著。”
想想糞車裏的東西,沈安乾嘔了一下,曹佾更是不堪,直接轉身開噴。
賀寶詫異的道:“您誤會了,小人家裏有新的糞車,隻需在外麵塗抹些糞便就是了,裏麵乾乾淨淨的。”
呃!
曹佾回頭,眼淚汪汪的道:“安北,饒命啊!”
沈安看了黃春一眼,黃春正色道:“郎君,城門那裏沒辦法,出城不用,可進城要查驗身份。”
“自從大宋北伐的呼聲越來越高後,城門口查驗就嚴格了許多,否則也無需用三個兄弟的死來讓小人成功潛伏下來。”
賀寶低下頭,沈安深吸一口氣,“好!”
於是在第二天的午後,賀寶拉著糞車出來了。
“城外有豪強的地,跟著大宋弄什麽糞肥,這不每日都要小人拉了出來,就直接倒在田邊的坑裏,臭烘烘的。”
糞車看著外表肮臟,可打開一看,裏麵全新。
沈安交代道:“老曹要進去,春哥也要進去,寶玉和李寶玖,這樣就是五個人,聞小種。”
聞小種點頭,“小人誓死保護郎君。”
他心中默念道:某不會讓小娘子失去兄長。
“出發!”
糞車一路回程。
守城的軍士見到賀寶就避開了,甚至都不想看一眼。
人就是這麽的古怪,上麵吃著美食,覺得是無上享受。下麵每日拉撒,卻把那些美食的殘渣認為是人間最汙穢的東西。
幾趟之後,六人被成功的運進了城中。
到了地方後,沈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後召集人議事。
“幽州城就是遼軍對大宋的第一道防線,弄清楚兵力部署,弄清楚城防,這是咱們的首要目的。”
聞小種送來了大餅,沈安接過,繼續說道:“其次就是給遼人提個醒,讓他們知道某來過這裏。”
曹佾擺手拒絕了大餅,他現在沒有一點胃口,然後問道:“怎麽提醒?”
“放一把火。”
“這個簡單。”曹佾心中一鬆,覺得沈安難得不作死,心情不禁大好。
他們在賀寶的住所蹲了兩天,第三天開始出去查探情況。
遼國也有幾個京城,可最大的還是南京幽州。
幽州城中依舊保持著前唐的習慣:坊。
坊你可以理解成為大型小區,小區有圍牆和大門,有保安看守。白天你可以自由出入,等到了時辰,坊門關閉,你就得回家去蹲著。
這種管理模式簡單粗暴有效,堪稱是治安的終極手段。
但沈安覺得很好笑,“前唐用的坊,到了大宋坊牆被拆了,如此汴梁變成了不夜城。遼人什麽都學,就是這個依舊維持原狀,可見骨子裏依舊是在防著那些漢兒。”
這裏是歸厚坊,沈安六人很鬆散的在遊蕩。
前方就是子城,也就是南京的皇城所在。
“你想做什麽?”曹佾見沈安盯著皇城看,脊背就有些發寒。
“沒事,就看個稀奇。”
沈安看了幾眼,隨後離開了這裏。
幽州城中有數十萬百姓,其中漢人不少。
七人找了地方蹲著,就像是等著尋活乾的閒漢。
賀寶低著頭,“城中的漢兒不少,最早的時候遼人殺漢兒不償命。後來蕭太後上台就改了,並且任由漢兒穿著自己的衣裳……再後來,幽燕之地的漢兒都心向了遼人,許多都穿著胡服。”
所謂胡服,就是遼人的衣裳。
而這也是漢兒和異族最大的區別。
一旦改了衣裳,就從情感上漸漸疏遠了故國。
“遼人說自己不異於中華。”
這是曹佾的話,這廝在看女人。
“果然和汴梁差不多,隻是長得差了些意思。”
這個紈絝!
沈安低聲道:“信不信某把你打暈了丟在宮門外麵,再喊一嗓子這是大宋曹國舅.”
曹佾悻悻的道:“某隻是看看罷了。”
“看個屁!”沈安衝著一個女人笑了笑,標準的那種偶像微笑,很矜持的那種。
呸!
那女人呸了他一口,然後得意的走了。
“晦氣!”
沈安看看自己一身的粗布衣裳,不禁想起了那些穿越前輩們哪怕是衣衫襤褸,依舊能讓美女們傾心的事兒。
哥難道不帥嗎?
他摸摸臉上,淡淡的道:“城中兵力大致摸清楚了,騎兵估摸著兩萬餘到三萬多。步卒兩萬不到。這是最值錢的消息。”
曹佾說道:“關鍵是城牆,到時候攻打幽州城,定然是要用火器。哪邊的城牆薄弱得找到,否則這等雄城,某擔心火器也無用。”
沈安點頭,“放心,某有準備。”
大夥兒在城中晃蕩了幾天,沈安畫了草圖,最後尋到了薄弱點。
“通天門右側這裏……”
他指著草圖,目光炯炯的道:“這裏的城牆薄弱,若是用火器傾力攻打的話,機會很大。”
曹佾仔細看著,“當年的北伐敗就敗在了沒打下幽州城,否則有了幽州城在手,太宗皇帝再差也能收複幽燕,呃……”
這話不對啊!
皇城司的三人低頭,聞小種在外麵。
沈安麵無表情的伸手。
“什麽意思?”
曹佾覺得自己被蘇軾給帶壞了,嘴巴差了把門的。
沈安說道:“給錢封口,否則你就想辦法殺了我等滅口吧。”
這是玩笑,也是告誡。
沈安這話是告誡賀寶三人忘記此事。
楊琪抬頭道:“沈龍圖放心,我等知道怎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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