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實話。
可朝中的爭鬥從來都不論對錯。
“……”
趙曙剛得知自家老爹來了的消息。
“……郡王罵了那些人。”
“可有人駁斥了?”
趙曙放下筷子,目光深沉。
陳忠珩搖頭,“沒人敢駁斥。”
若是有人駁斥了趙允讓,趙曙絕對會把他記在小冊子裏,回頭一一收拾了。
“郡王年歲大了,動氣不好。”
趙曙對自家老爹也有些頭痛,“罷了,晚些散朝後你再去郡王府,告訴郡王,想出門就出門,哪有那麽多的顧忌?”
陳忠珩應了。
“準備吧。”
趙曙起身,有人來幫他更衣。
稍後一路往前麵去。
“官家。”
才將出去沒多遠,就有人飛奔而來。
“何事?”
陳忠珩攔住了來人。
“好些人去了錢莊!”
來人一臉歡喜的模樣讓趙曙心中一動,“是哪些人?”
“許多人,數不清。”來人顯然也是有些震驚。
“人很多?”
趙曙淡淡的問道。
“多,多的數不清。”
來人歡喜的道:“皇城司的人說了,就像是整個汴梁城的人都出動了。”
“那麽多嗎?”
趙曙有些歡喜。
“總算是有人知道忠義,殊為難得。”
來人繼續說道:“許多人給了錢且不肯要憑據,更是有人出門就撕了憑據,官家,那些人說……”
來人有些激動,趙曙笑道:“急什麽?慢慢說。”
來人喘息了一下,“那些人說,您是好官家,所以他們願意支持您。”
趙曙緩緩閉上眼睛,漸漸的眼角有淚水滑落下來。
他從登基開始所做的一切,無一不是為了讓這個大宋更加的強盛。
可對手卻數之不儘,他們在朝野展開了對新政的狙擊,用各種手段來給他添亂。
這幾年他真是身心俱疲啊!
可此刻隻是一句您是好官家,他覺得那些疲憊都值了。
“官家!”
陳忠珩見他落淚,不禁慌了。
趙曙搖搖頭,然後抹去淚水,“沈安說此事無需著急,朕卻著急了。此刻朕才明白,原來忠義之士這般多,朕有何懼?”
陳忠珩得了這個消息也很歡喜,說道:“官家,隻是那些人怕是給不了多少錢呢!”
“一文錢朕也歡喜!這不隻是向天下借錢。兩分利,這也是向天下發好處。北伐的勝利果實這就開始發了。有人不知朕的用意,在家中自鳴得意,以為真能難住了朕……
沈安說過,若是可以,他那裏有數種手段可以籌措到差的錢,可他勸朕借此看看這個天下。
他說這是什麽?這是戰爭紅利,讓百姓得了這個紅利,此後大宋要做大事,百姓自然會踴躍支持,朕此刻深以為然。”
趙曙抬頭看著天邊的晨曦,微笑道:“朕最近不想理事,可此刻卻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些人。”
一路到了垂拱殿,君臣相見後,趙曙的第一句話就是肯定,“聽聞今日去錢莊借錢的不少,要誇讚。”
“是。”韓琦說道:“此事臣也在關注,汴梁人踴躍而去,可見忠義之士多不勝數。”
這句話一出來,以文彥博的城府,眼角也抽搐了一下。至於其他人,看著有些不敢相信。
趙曙點頭,“雖然不多,不過卻是他們的心意。”
這些心意不管多少,總是對新政的支持,讓大宋君臣的心情不禁為之一振。
所謂人心向背就是如此,大勢也是如此。如今大勢在這邊,再難逆轉,所以趙曙的心情不禁大好。
議事在繼續。
“西南因為交趾覆滅的緣故,所以去年減少了糧草儲存,這些糧草儘數弄去了北方。”
韓絳的心情不錯,說話也聲若洪鐘。
“京東路的賑災全數結束,飛蝗大多在兗州一地被撲殺,影響不大。”
這些都是好消息,趙曙漸漸露出了微笑。
“陛下!”
外麵來了人。
陳忠珩過去低聲問了,然後接過一張紙進來。
“陛下。”
趙曙見他麵帶喜色,就笑道:“是哪裏的好消息?”
這段時間裏他接到的幾乎都是壞消息,可從今日開始,接二連三來的卻都是好消息。
“陛下,錢莊的人來報,隻是兩個時辰,錢莊收錢……”
他低頭再度看了那張紙一眼。
這等事按理他沒資格摻和,可趙曙卻忘記了嗬斥。而陳忠珩也忘記了這些規矩,一臉狂喜。
他的道:“陛下,一共有二十餘萬貫!”
君臣愣住了,陳忠珩說道:“那人說,錢莊的判斷是後續還有不少,還說……沈安說了,請轉告陛下,這隻是一個開始。”
這隻是一個開始!
趙曙深吸一口氣。
“朕,不勝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