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陛下!”
曹佾在馬背上拱手,趙曙說道:“火炮乃是機密,周圍都看好了,不許人窺探。”
“是。”
曹佾領著騎兵去周圍巡查驅逐行人,趙曙帶著臣子們一路過去。
“在那裏!”
韓琦的眼睛不錯,一眼就看到了荒野裏的一排火炮。
二十門火炮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光,炮手們在邊上站著,後麵是火藥和彈丸。
“左邊那是木靶子,不少啊!”
眾人都看到了左邊的木靶子,猜到了它的作用。
這是模擬敵軍,用火炮去轟擊。
眾人下馬過去,就見到了舍身。
他就站在一群身著大宋軍服的將士們的前方,一身道袍顯得格外的古怪。
他的臉上還有些清淤,上前稽首,“福生無量天尊,見過陛下。”
很古怪的感覺啊!
趙曙覺得自己是來到了一家道觀,他笑了笑,“如何?”
舍身說道:“都好了,隻等官家一聲令下。”
趙曙點頭,“那就準備吧。”
眾人都站在邊上,有了上次的建言,他們都知道什麽盾牌都擋不住火炮的轟擊,所以沒安排保護。
“火炮移動不易,站在側麵即可。”
側麵有軍士,他們手持神威弩,一旦發現有人妄圖把火炮對準這邊,沒說的,格殺勿論。
“看著很是威武。”
“有多重?”
“這個要問沈安。”
“沒必要問,晚些老夫去試試,看看能否抬起來。”
韓琦站在最中間,顧盼自雄的得意著。
他見沈安在微笑,就說道:“安北,此物可能抬動?”
人最經常發生的錯覺就是這個東西我能抬得動,或是能抱起來。
沈安說道:“太重,隻能用馬拉。”
富弼馬上就說道:“韓相莫非比馬還厲害?”
這話有歧義,但關鍵是補刀。
這一刀夠狠啊!
沈安覺得老韓會發飆。
可韓琦隻是看了富弼一眼,不屑的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輩!”
這話是譏諷富弼手無縛雞之力,順帶還不知民情,不知百姓疾苦。
嘖嘖!
這一刀反插回去,堪稱是快若閃電。
老韓厲害。
沈安都差點為他喊666了。
趙曙問道:“在兩軍衝殺時,火炮能有何用?”
沈安說道:“火炮在野外隻能防禦。”
有人不滿的道:“那豈不是一坨廢鐵?”
沈安看了那人一眼,說道:“若是我軍優勢,騎兵自然可以掩殺過去,若是我軍劣勢,或是我軍以步卒為主,自然要擺出陣勢來防禦。敵軍若是進攻,就會迎頭撞上我軍的火炮,這才是火炮在野戰中的作用。”
騎兵進攻,火炮自然隻能是擺設,拖在後麵成為累贅。
可一旦擺出防禦態勢時,火炮就能給予大宋一方莫大的幫助。
那人笑了笑,文彥博問道:“火炮對於防禦有多大的幫助?”
沈安說道:“很大。”
文彥博皺眉道:“大宋步卒多,步卒列陣抵禦敵軍的騎兵衝擊,這是常事。所以要說清楚火炮的用處,不得誇大,否則誤事。”
老文回京的時間不長,而火炮的第一次測試就是在樞密院,當時的樞密使還是富弼。
沈安說道:“在火炮出來之前,大宋唯一能阻攔敵軍的就幾樣東西,神威弩,以及血肉。而有了火炮,敵騎再想肆無忌憚就不可能了。”
後來的宋金大戰,金人的鐵騎橫掃一切,最後汴梁淪陷。
那時候的大宋禁軍大多是渣,而金人的軍隊全是從和遼人的廝殺中磨礪出來的悍卒,兩邊差距之大讓人絕望。
所以到了那個時候,北宋確實是亡國之相,無論是誰都無法挽救。
而現在卻不同了。
遠距離有神威弩伺候,現在還得加上一個火炮。
近前後刀斧手招呼,還有火藥罐和火油彈。
嗬嗬!
這幾下一起弄出來,耶律洪基怕是要哭。
文彥博頷首,“老夫拭目以待。”
那邊的火炮已經準備好了,舍身來請示。
“開始吧。”
趙曙有些期待。
文彥博低聲對曾公亮說道:“讓一個道人來管這個,不妥當吧?”
曾公亮說道:“有人去窺探鑄炮,被這道人一腳踢……踢爛了那東西,這不外麵彈劾的不少,都說要把他繩之以法。可此人卻是操炮好手,官家就說看看,若是厲害,那就赦免。”
文彥博哪裏會不知道此事,此刻說出來不過是提醒罷了。
稍晚若是舍身表現的不儘如人意,嗬嗬!
那就該怎麽弄就怎麽弄。
這才是手段,無需喊打喊殺,隻是隨便問一下,就把事情給擺出來了。
難怪司馬光和呂誨等人都爭不過文彥博,果然是厲害。
文彥博看了沈安一眼。
沈安回以微笑。
那微笑裏全是自信。
老文,咱們走著瞧。
那邊的舍身已經在測距了……
……
第四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