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讀書到中舉為官,他一心想為大宋做出一番貢獻,扭轉國勢。
他看到了大宋的弊端,為此痛心疾首。
而恰此時,他遇到了那位仁慈而富有進取心的仁宗皇帝。
仁宗皇帝令範仲淹和他等人一起書寫大宋的弊端,並要寫出解決的法子。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將會扭轉國運。
可最後他們敗了,敗的一敗塗地。
範文正仙去,他和韓琦等人依舊在掙紮著。
那些年他看著大宋的模樣心喪若死,他覺得這個大宋再無希望,能維持就算是不錯了。
為此他變了,變成了自己從前厭惡的那種人,整日大談什麽和為貴,什麽不宜動刀兵。
那個敢和遼國君臣對噴的富弼哪去了?
在無儘的悔恨和沮喪中,他迷失了自己。
而後他漸漸的又看到了希望。
沒有大張旗鼓,沒有雷霆萬鈞的手段,有的隻是潤物細無聲的改變。
這個大宋在慢慢變化著。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大宋早已病入膏肓,在外敵環伺的危機中,若是用猛藥,那是自尋死路。
唯一的辦法就是緩緩而行。
於是他重新投入了熱情。
他們再度聚在了一起。
韓琦擋在最前麵,他的身體寬厚,性格跋扈,正是最佳人選。
他們再度聯手前行,哪怕需要做出厭惡彼此的模樣,但心中卻都在想著兩個字。
革新!
但他從未想過北伐那麽快就到來了。
他為此有些緊張。
但更多是害怕重蹈覆轍。
當初太宗皇帝帶著那些驕兵悍將,挾勢北伐,可依舊敗了。
是兵將不夠勇猛嗎?
不是,這事兒早有公論,當時的大宋將士不差遼人,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隻是在一係列的誤差之下,最終敗了。
今日大宋再度發兵,他為此夜不能寐,心中備受煎熬。
他擔心國運會被這一戰全數丟掉。
而現在國運回來了啊!
他淚眼模糊的看著沈安走近。
“富相,我軍大勝,蕭衍雄僅帶著萬餘人遁逃。”
沈安笑的很是歡喜。
富弼哽咽著點點頭,用力的拍打著他的肩膀。
“好!好!好!”
歡喜啊!
整個大營都洋溢著那種歡喜的氣息。
“萬勝!”
“萬勝!”
“萬勝!”
歡呼聲驟然而起。
城頭上的耶律休看到了宋軍回營。
有人在邊上數著。
“他們的騎兵少了兩三萬,他們的步卒……不對,他們的步卒看著多了好些,多了數萬人。”
聲音戛然而止。
在城頭上隻能根據模糊的人流來判定人數,卻無法辨別具體身份。
但已經足夠了。
騎兵少了兩三萬,不是損失了就是去追擊。
為何是追擊?
因為宋軍的步卒多了數萬人。
他們的步卒不可能憑空變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
“俘虜!”
一個將領脫口而出,然後憤憤的一拳砸在城頭上。
耶律休的嘴唇緊抿,眼神有些渙散。
“八萬大軍,為何會敗了?”
有人如喪考妣般的在罵著蕭衍雄,“那是八萬大軍啊!就算是讓一頭牛去指揮,也不會被沈安擊敗,蕭衍雄那個狗東西,那個狗東西!”
北樞密使掌管軍權,以往將領們誰敢罵蕭衍雄。
可此刻就罵了。
一方麵是此戰之後蕭衍雄絕對會被處罰,二是幽州城怕是要不好了。
既然老子都要倒黴了,管逑你什麽樞密使。
城頭到處都是叫罵聲。
耶律休苦笑道:“宋軍七八萬,他蕭衍雄八萬,怎會敗了?為何?”
他打破腦子都想不通,最後隻能是嘆道:“陛下不該派他統軍,敗了國運啊!”
城頭的氣氛很是凝重,更多了些絕望。
援軍被擊敗,宋軍的下一步就是攻打幽州城。
幽州城一旦丟失,南京道必然不保。
宋軍拿回了幽燕之地後,從此對塞外的大遼就有了防禦主動權。
從此……國運就會遠離大遼。
那個號稱不差於大宋的大遼,從此就會變成草原部族。
想到這裏,耶律休不禁仰天長嘯。
“啊……”
嘯聲蒼涼,讓大家不禁心生悲意。
“宋軍出營了!”
嘯聲被打斷了。
宋軍整齊出營,數萬俘虜就被夾在中間。
這是實錘了。
城頭上的眾人麵如死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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