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意,某……咳咳咳!”道人回身道:“某原先不肯戴口罩,最後吸入廢物太多,郎中說傷了喉嚨,要慢慢養。”
可憐啊!
原料被打成粉末後就運送裝車,接著就是去燒成熟料。
烈火熊熊,蹲守在水泥窯邊的學生一邊要觀察火的大小,時刻控製,一邊還得要搬運燃料。
這日子……
不過是兩天,學生們都瘦了些,看著灰頭土臉的。
關鍵是所有人都不許回家,全在工地上睡覺。
這讓最近幾年一直在家裏睡覺的學生們很難受。
“我的兒!”
一個學生的母親兩日沒見到兒子了,就一路打聽著尋摸了過來,看到兒子黑不溜秋的,不禁抱著大哭。
“我的兒,你怎地就被發配到了這裏。”
那學生尷尬的道:“娘,不是。”
“不是什麽?”
為人母者多強硬,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不管對手是誰,她們都敢去撕扯一番。
這位母親想去尋沈安的晦氣,被她的兒子死死地拉住。
“娘,先生說是讓我們在這裏悟道的。”
楊彥也在邊上勸道:“先生總是有道理的,此事您還是別……”
呸!
那女子呸了楊彥一口,就發飆了,“我的兒子怎能乾苦力?這是欺負人!”
完蛋了!
楊彥捂著臉,覺得這位同窗危險了。
按照他對沈安的了解,但凡有這等不服教導的學生,多半是遣送回家。
一句話,這裏是書院,不是養老院,頤指氣使的概不伺候。
“娘子!”
就是此時,就見一個男子飛奔而來,一把拽住女人就走。
那學生如蒙大赦,“爹爹,趕緊讓娘回去吧,孩兒在此悟道呢!”
“悟道……悟什麽道?”
那女子兀自在撒潑,隨後被帶走了。
哎!
鬨騰了一場之後,眾人都覺得有些沒趣。
“乾活乾活。”
枯燥的活計沒讓學生們悟出什麽道理來。
就這麽乾了七八天後,新活來了。
“去修路!”
臥槽!
救命啊!
有學生仰天呼救,然後沮喪的道:“先生這是惱了。某想了想,那天你們嘚瑟了些,先生最見不得人嘚瑟,所以才要敲打咱們一下。”
“走吧。”
楊彥看著鏟子回去了。
這次乾活的地方竟然在武學巷。
“先生這是原諒咱們了?”
眾人一陣歡喜。
陳洛出現了,此刻他在學生們的眼中就是惡魔。
“郎君的吩咐,讓你等跟著修路,就修武學巷。”
民夫已經招募來了,此刻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很好招募人手。而沈安開的工錢也高,以至於來的人太多了些,最後隻能抽簽選人。
這些學生就混雜在民夫中開工了。
首先時鏟掉原先的路麵,這個是實打實的力氣活。
隻是一天下來,學生們的手心該起泡的都起泡了。
哭啊!
有學生沒受過這等苦,累的打顫,再看看手心裏的泡,就蹲著嚎哭。
他覺得委屈了。
等他看到前麵一個乾活的男子有些眼熟時,就緩緩起身。
“是先生。”
楊業低聲道:“先生都能乾,就你嬌氣!”
對於學生們而言,沈安就是恩師,更是引路人。
是沈安帶著他們走進了雜學的世界裏,帶著他們去揭開世間萬物的真麵目,所以人人崇敬。
眾人開始默不作聲的乾活。
沈安也在乾。
不過他是每天鍛煉的人,加之天天練刀,這點活計還真不是事。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隻是乾了兩天就跑了。
沒法不跑啊!
三司準備拍賣燕山路的土地,韓絳知道他嘴皮子利索,就把他拉了去。
“先生連拍賣都會!”
學生們的崇敬更多了些。
“乾活!”
鏟掉原先的地麵之後,接著鋪碎石頭,隨後就是碾壓。
這是重活。
“真累啊!”
在人群中拖石碾子的楊彥滿頭大汗。
而沈安卻很瀟灑。
“那些土地真是賣不起價。”
韓絳在叫苦,“先前三司的人去主持,那些商人給的都是低價。你知道的,這錢就是一筆,能多掙些就多掙些,過了可就沒有了,所以老夫才把你請了來。”
說著韓絳拱手。
沈安嘆息一聲,看著三司的這些棒槌們,“此事其實簡單,他們是什麽理由不肯出好價錢?”
主持的官員灰頭土臉的,“沈國公,他們說北方的地沒南方的收成多,而且糧食也賣不起價。”
韓絳補充道:“幽燕之地的糧價一直不高,所以當年那些漢兒跑過去,有些緣故就是這個。”
丟人啊!
沈安捂額道:“此事這般簡單,竟然弄不好……”
那官員臉紅的和猴子屁股差不多,“下官無能。”
韓絳再拱手,“安北,三司上下今年的日子好壞……就拜托你了。”
“小事。”沈安淡淡的道:“等著收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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