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員終究說出了實話。
眾人紛紛開始訴苦。
“沈龍圖一會兒說土豪,一會兒說好漢,這等話咱們也能說,可就是沒他說的這般自然。”
“為何?”韓絳覺得這不是問題。
“因為……”那官員想了想,“下官想著某是官,稱呼商人為什麽土豪好漢,丟人!”
丟你老母!
韓絳真想出手打人,但最終隻能是無奈的道:“去個人問問沈安,此事該如何解決。”
他是想讓沈安來培訓一番這些官員,以後好歹把拍賣作為傳統在三司保存下去,也算是一勞永逸的手段。
有人飛也似的去了。
晚些他帶來了沈安的話。
“沈國公說,農戶是人,工匠是人,武人是人,商人是人,咱們的祖宗說不準連這四等人都做過,歧視來歧視去,有意思嗎?
再說了,人都要吃喝拉撒,誰也不比誰高貴,嘚瑟個什麽?越嘚瑟的就越沒出息,為何?因為缺啥補啥,隻有沒出息的才想著通過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
韓絳覺得這話太對了,隻是有些刻薄,一竹竿掃到了不少人。
那些官員若有所思,有人舉手道:“相公,下官想試試。”
更多的人主動請纓,韓絳不禁為之一振。
第二日再度進行了一場拍賣,主持的官員明顯的自然灑脫了許多,一番話說的井井有條,該詼諧的時候就詼諧,逗得那些商人們大笑不已。
最後的成績出來,依舊比沈安的差了些,但韓絳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拿著拍賣的成果進宮交差,趙曙見了也頗為驚訝。
“怎地那麽多?都是沈安在主持?”
“第一場是他,第二場之後就是三司的人。”
韓絳心中頗為驕傲。
“哦!看來三司的官員有不少人才。”
趙曙翻看著冊子,大致估算了一下,償還那些借貸還有許多剩餘。
“這下三司就多了不少餘錢,好啊!”
韓絳低頭,“臣慚愧。”
趙曙不以為意的道:“慚愧什麽,大宋如今處處都要建設,處處都要錢,三司乃是重中之重,你要好生掌著。”
“是,臣告退。”
等韓絳走了之後,趙曙說道:“韓絳看著真是有些慚愧,去問問。”
陳忠珩叫人去問了皇城司。
稍後皇城司有人來解釋。
“三司的官員們不會主持,後來韓相就去請教了沈國公,沈國公說了一番話……”
趙曙聽了那番話,頷首道:“他這話說的很好,三司的官員們也很好,能知恥後勇。若是天下的官員都是這般,這吏治就不是問題。”
“沈安呢?”想起了功臣沈安,趙曙就頗為滿意。
陳忠珩又讓人去問。
“官家,沈國公說是在武學巷修路呢!”
咦!
趙曙一怔,“他竟然親自去修路?”
“說是懲罰學生,他自己還帶頭。”
“這是順帶懲罰自己,那些學生如何?”
“都很是感佩。”
“我本想去看看,可沈安信誓旦旦的說會修一條與眾不同的路,如此我就等著他的這條路。”
趙曙笑了笑,“不過若是不好,韓絳怕是會嘲笑他,隨後再請他飲酒,感謝他給三司的官員們上了一課。”
陳忠珩一聽就覺得官家怕是小覷了沈安,“官家,沈安的手段,臣覺得怕是說不清,若是好呢?”
“若是好啊!”趙曙想了想,然後很頭痛,“韓絳就會下不來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