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沈安說……”
他看了楊朝一眼,“說楊尚書……無恥!”
楊朝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出班道;“大王,臣發誓,並無此言。”
王徽心中一嘆,見金成俊低頭,並未趁機落井下石,不禁就多了幾分滿意。
“你……最近辛苦了,回家歇息幾日吧。”
這是禁足。
帝王懲治臣子的手段很多,禁足就相當於嚴重警告。
楊朝平白無故的遭殃當然不爽,等看到金成俊一臉為難的模樣時,那火氣一下就衝了上來。
“奸賊!”
他的腦袋被熱血一衝,頓時就失去了理智,徑直衝了上來。
啪!
金成俊捂著臉,愕然看著他,“你竟然敢打我?”
楊朝怒吼道:“奸賊!你蠱惑大王,受死吧!”
他一頓老拳打的金成俊滿臉青腫,可竟然沒出血。
呯!
最後一拳下去,金成俊的眼睛腫了,他嘶聲道:“你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氣了。”
這話聽著有些那種‘有本事你別跑’的色厲內荏,此刻一肚子火氣的楊朝罵道:“老夫就不停手,你要怎地?”
他是王徽的心腹,這次連續出錯,不,是連續被冤枉,他覺得這是金成俊在搞鬼。
“大王,金成俊定然和沈安有勾結!”
他站的筆直,金成俊緩緩起身,“臣句句是實。”,說完後,金成俊轉身看著楊朝,“我並非是懼你,隻因為這裏是朝堂,所以我忍了。”
“大王,臣告退。”
金成俊躬身告退。
知進退啊!
王徽心中又給他加了一分。
楊朝躬身,苦澀的道:“臣告退。”
他當朝動手,回頭禦史定然會彈劾。
三日禁足是警告,禦史彈劾就是進攻。
老夫的命好苦啊!
他走出了大殿,外麵站著一人,回身衝著他一笑。
“金成俊!”
楊朝冷笑道:“你等著老夫作何?”
金成俊笑道:“我隻想告訴你……”
呯!
隻是一拳,楊朝就倒了。
金成俊揚長而去。
好漢子啊!
金成俊忍到出去才動手,這讓許多人讚不絕口。
“好漢子!”連王徽私下都為之讚嘆,“這等忠臣,以後我要重用才是。”
……
吃了晚飯之後,沈安在驛館外麵散步一刻鐘,最後麵無表情的看著王宮方向。
夜深人靜的時刻,他捧著一本書在燭下閱讀。
蘇軾路過,讚道:“安北你果然是手不釋卷,比某還勤學。”
沈安說道:“學海無涯苦作舟,子瞻兄,你莫要懈怠了。”
蘇軾進來坐下,見他從容,就說道:“從汴梁出發開始,你就在琢磨金成俊,一番手段讓他俯首,如今有他作為內應,以後大宋想要什麽消息都不是難事。安北,此次出使,某覺著已經圓滿了。”
沈安搖頭,“還早。”
“還早?”蘇軾笑道:“難道你還想做成什麽事?”
“金成俊……此人看似誠懇,可骨子裏卻狡猾,某在等著。”
“等什麽?”蘇軾打個哈欠。先前有高麗大儒來邀請他去聚會,說是有美人,他心動了,可想到了沈安的交代,最後忍痛婉拒。
“等金成俊。”
“他?”蘇軾笑道:“晚上來見你,他怕是不敢冒險。”
“郎君,金成俊來了。”
外麵傳來了鄉兵的聲音。
“讓他來。”
沈安放下書,見蘇軾迷惑,就說道:“某能讓他得了王徽的信重,也能反手讓他萬劫不複!”
蘇軾搖頭,“他若是反悔,咱們也沒手段反製吧。安北,你當初怎地沒讓他寫王徽的小說呢!”
沈安用寫小說的手段,直接坑了交趾的李柏,外加李鶴。
那麽他為何不弄金成俊呢?
稍後金成俊來了。
蘇軾坐在邊上看著沈安,見他麵色冷漠,就覺得奇怪。
“你是誰的人?”
沈安隻是問了這麽一句話。
金成俊沒有絲毫猶豫,跪下道:“我是大宋的人。”
他竟然就這麽投誠了?
蘇軾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咦!為何下跪?”沈安有些訝然。他本是要準備威懾一番的,可沒想到金成俊節操碎了一地,直接就投誠了。
金成俊抬頭苦笑道:“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裏寫著我從汴梁到西京這一路的言行……使團裏定然有人被您給控製了,若是不聽話……您設計讓我和楊朝爭執,反目成仇,為的就是我。
若是我翻臉不認,您會指使那人向楊朝指證我。楊朝恨我入骨,定然會不擇手段,利用這個機會一舉弄死我……”
蘇軾隻覺得渾身發寒。
不,是震驚。
他這一路堪稱是策馬奔騰,瀟瀟灑灑,就差來個美人了。
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安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金成俊和楊朝往下跳。
而這兩貨也不負眾望,自己先來了一出內訌。
可沈安竟然還有後手,這個就很可怕了。
想到使團裏有人在盯著金成俊,蘇軾不禁就為他默哀一瞬。
“好生做。”沈安起身走了過去,說道:“楊朝不足為懼,大宋也不會讓你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某就想問問,王徽對大宋的態度……”
一旦金成俊說了,從此就得死心塌地的成為高奸。
好狠啊!
蘇軾不禁打個寒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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