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緩緩吃著,看著很是平靜。
世家子弟吃飯的儀態自然是無可挑剔的,讓李集有些自慚形穢。
嘭嘭嘭!
有人敲門,李集去開了,發現是章惇的家人。
“見過郎君。”章惇的家人進來說道:“小人去尋了軍巡鋪的人,如今已經盯住了各處城門。”
章惇點頭,“記住,讓他們盯著城中的豪商士紳,若是誰準備離開青州……拿下再說!”
“是。”
李集這才明白,原來章惇不隻是學了沈安的招數,這是打草驚蛇啊!
“判官,您這是要打草驚蛇?”
章惇微微頷首,“某已經查過了,那王秋雲為商多年,一向不得罪人。那麽仇殺的可能性最低。如此那些人為何動手?還是滅門!
王家去仰天山遊玩,隨身定然不會帶多少錢財,那麽就不是為了謀財害命……”
他冷笑道:“如此仇殺和謀財害命都不可能,那還剩下什麽?”
李集小心翼翼的道:“判官,難道是碰巧?”
章惇看了他一眼,“出動二三十人,在青州府誰有這等實力?碰巧?隱藏於路邊,突然暴起動手,這是有預謀的滅門!”
李集一驚,“那就是……為了什麽?女人?”
章惇搖頭,“王秋雲有錢,家中養了不少女人,他從不在外和人爭風吃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生意!”
李集的腦子轉動,“最近……判官,最近那王秋雲好像在做一筆大買賣,難道和這個有關係?”
章惇不置可否的道:“等著看。”
第一天就這麽無所事事的度過了。
第二天依舊沒動靜。
州衙裏的官吏們沒法淡定了。
“判官還在值房裏?”
“對啊!”
“明日就是最後一天期限了,若是不能破案,知州那邊可不會讓他好過。”
“觸怒上官,還沒做成事,這若是彈劾上去,判官的那些關係怕是也不好出麵了。”
“隻是知州難道不怕判官背後的那些人出手嗎?”
“怕個屁!你以為知州的背後沒人?”
“也是,背後沒人的官員,他就走不遠!”
“你想想,那些重臣們,誰當年沒有上官的賞識?沒有他們的賞識提拔舉薦,哪有那麽容易進入政事堂?”
“嗯!確實是,隻是如此的話,判官卻麻煩了。”
眾人議論紛紛,章惇卻安之若素。
第三天,從早上開始,呂欽就不出門了。
他就坐在值房裏和人說話。
“章惇才將到青州不久,卻不肯服氣某,如今他借此來挑釁某的上官威權,這是蓄意!”呂欽的眼中多了厲色,“此次某若是不動手,那旁人會如何看某?無能?君子?可真正的君子誰會重用你?君子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做事!”
“知州高見。”說話的是文書,也是呂欽的心腹,他笑道:“隻是此案卻是無頭案,那章惇如今隻能學了沈國公的懸賞之法,偏生他沒有沈國公的手筆大,否則下官也願意脫了官服,為那懸賞而奔走。”
呂欽不禁笑了,“沈安動輒懸賞數千數萬貫,傳聞連皇城司的密諜都會為此動心,那張八年也不能禁,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可見財帛動人心。章惇太摳門,隻是兩百貫,他這是乾大事而惜身,此事若是能成,某把這知州讓他給做又有何妨?”
這時外麵傳來了些嘈雜的聲音,呂欽皺眉,“去看看。”
文書開門往外看了一眼,就見一群軍士押解著兩個男子進來。
他們徑直去了簽書判官廳去了。
文書回身,卻見呂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神色陰沉。
州衙的官吏都想跟著去,等見到呂欽麵無表情的站在值房裏時,都乾笑著回去。
等值房的們一關,官吏們馬上躡手躡腳的往判官廳去了。
而呂欽也派出了人去旁聽。
判官廳裏,章惇高坐上麵,眯眼冷笑道:“說話!”
抓捕這二人回來的軍士說道:“稟判官,此二人平日裏在城中的青樓裏打雜,突然出手闊綽,本來那些潑皮們已經在盯著他們了,可先前他們二人竟然帶著包袱準備出城,我等當即拿下,發現了不少錢鈔,每人約有一百餘貫。”
包袱被打開,幾張紙鈔就在裏麵。
那二人麵色慘白,但還能保持鎮定。
章惇淡淡的道:“一百餘貫,你二人從何得來的?”
一個男子說道:“稟判官,我二人在仙雲樓做事多年,也積攢了些家當!”
“為何突然歸去?”章惇看著依舊很平靜。
“我二人乃是同鄉,如今家裏正好收成,想歸家去看看。”
初秋,農家收獲完畢,一年之中最是愜意的季節。
“一百餘貫,你二人若是能攢下這麽多錢財,那天下的青樓就成了笑談!”
章惇把臉一冷,厲喝道:“用刑!”
……
雙倍月票期間,爵士誠懇求票。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