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啊韓相!”趴在桌子上的沈安突然抬頭,“某要銅!”
“這般堅定?”韓絳的酒量可不小,老而彌堅,號稱酒海。
可竟然沒灌醉沈安?
他板著臉道:“沒有。”
“那某到哪要去?”沈安覺得頭暈,“若是不給,某可去截了啊!”
“這個月不會有銅錠來汴梁,你隻管截!”韓絳心想就你還想和老夫較勁?省點勁吧。
“你說的?”
沈安真心的頭暈了,於是也怒了。
“老夫說的!”
韓絳現在隻要省錢,別的一概不管。
沈安打個酒嗝,剛想說話,就聽外麵有人喊道:“好多銅錠!”
臥槽!
沈安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大宋缺銅,民間自然也很難大批量獲得銅錠,所以他隻能來尋三司。
“韓相你這個可不地道啊!”
沈安衝了出去,韓絳納悶的道:“哪裏來的銅錠?”
“是交趾來的!”
外麵進來一個官員,興奮的道:“相公,交趾發現了大銅礦,第一批銅錠來了!”
韓絳一怔,旋即狂喜,“錢來了!錢來了!”
他激動的撩起袍子就跑,那形象哪裏像是個老人。
不怪他激動,大宋的財政情況本來還算是不錯,可等沈安弄了個水泥路之後,情況就不對頭了。
出錢建造水泥窯,出錢修路……
誰都知道,修橋鋪路的活兒就是個無底洞,隻要你想乾,就不會斷絕。
錢啊!
為此韓絳操碎了心,這時得知發現了大銅礦,當真是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燭夜般的暢快。
他一邊跑一邊想,這事兒好像是虧欠了沈安吧。
交趾有銅礦,這是書院的學生發現的,沈安有功勞,現在沈安要弄點銅卻不肯給,有些刻薄了吧?
韓絳有些傷感,等看到三司外麵一長溜大車時,啥傷感都沒了,隻剩下歡喜。
“打開箱子!”
車上裝滿了木箱子,一一打開後,有人歡喜的道:“全是銅錠!”
韓絳過去撫摸著冰冷的銅錠,目光深情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韓相,是銅錠好,還是美人好。”
“當然是銅錠。”韓絳都五十七了,哪有那麽多精神去玩女人。
“拉回去!”
身後冒出了沈安,大手一揮,就和土匪般的要拉走這些銅錠。
韓絳想起先前的許諾,不禁暗自叫苦。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一番折騰後,沈安悻悻的道:“那某隻要一車,照給錢,隻是有個條件。”
這事兒沈安功勞不小,韓絳就爽快的道:“你隻管說,老夫應了。”
嗬嗬!
沈安笑眯眯的道:“某準備弄個小報,韓相……到時候某上疏請示……”
“好說,老夫應下了。”
韓絳想不過是小報罷了,大宋民間不時會出現些小報,但都不成氣候,或是無疾而終,或是被官方掃蕩,沒一家能活過半年的。韓絳也不覺得沈安能支撐多久。
於是沈安帶著一馬車銅錠回去了。
第二天他的奏疏就進了宮中。
“小報?”
趙曙皺眉道:“他這是靜極思動了嗎?”
可等他慢慢看下去後,不禁就頻頻點頭。
韓琦在下麵等著消息,見他半晌不吭聲,就問道:“陛下,可是什麽好東西?”
趙曙抬頭,“沈安準備弄個小報,專門弄些詩詞文章上去,要緊的是為百姓釋疑,新政種種是何意,朝中的某樣決策是何意,這些百姓哪裏清楚,若是弄個小報倒也不錯。”
韓琦想了想,“若是如此倒也好,隻是沈安弄的東西,陛下,要謹慎啊!”
那小子經常玩翻車,他玩,咱們翻車,這樣下去不行吧。
趙曙也是想到了這個,“若是他大放厥詞就麻煩了。”
“陛下!”韓絳出班,“臣以為沈安在此等事上有節操,呃,不,是有分寸。”
節操這詞也是沈安用的最多,連韓絳都被影響到了。
“臣也覺著……要不先看看?”富弼卻想到了別的事兒,“這是為新政鼓吹,是好事啊!”
包拯也出來站隊,“旁的不說,這小報若是沈安來弄,定然會讓那些人灰頭土臉。”
想起最近的彈劾,趙曙不禁點頭,“讓他試試。”
他再看了看,“他讓朕題詞,朕想了想還是不用了……”
“臣願意!”韓琦馬上就挺身而出。
韓某人無所畏懼。
趙曙神色古怪的看著他,“也好。”
“陛下,那小報叫做什麽?”
“北邙報。”
韓琦瞬間臉都綠了。
北邙山上全是墳墓,這小報是為死人辦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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