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在升起。
別啊!
不會又來了吧?
一個文人拿起了報紙,秦觀眨巴著眼睛,“是……”
“少遊,那沈安就是個瘋子,這是每日一份啊!”
臥槽!
秦觀隻覺得頭暈目眩。他捂額退後靠在門邊,呼吸急促的道:“可是言之有物?”
若北邙報是胡編亂造,那他真心不怕。
“是。”
秦觀的身體一下就鬆弛了下去。
這個賊老天啊!
沈安竟然弄了個每日一份的小報出來,怎麽跟?
他覺得胸口那裏悶得慌,就用力捶打了一下,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少遊!”有人擔心的送來了熱茶,秦少遊正在惱怒中,揮手就拍開了。
呯!
茶杯落地,並未粉碎,但茶水卻濺的到處都是。
“他是怎麽做到的?”秦觀的麵色蒼白了起來。
“不知。”
“那就去打聽!”秦觀失態的嘶吼著。
這事兒還真不能怪他。
彙英報本是跟風,開始信誓旦旦的要壓倒北邙報,可如今卻被沈安一日一份報紙的速度給打亂了節奏。
秦觀在值房裏冥思苦想著,直至下午才有了消息。
“那沈安招募了許多落魄的文人,讓他們去汴梁各處采風,得了不少消息,隨後篩選出來。雜學的是邙山書院的師生們弄的,說是有許多,能弄幾年都不會重複。”
我曰!
邊上的那些文人都想吐血。
誰見過準備的那麽充分的對手?
“沈安一出手就是泰山壓頂之勢,咱們必須要儘快。”
“他開的報酬很高,那些文人經常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在汴梁各處采集消息,堪稱是廢寢忘食。”
沈安的鈔能力發動了。
讓人絕望啊!
“那些文章呢?”秦觀知道,這是舊黨唯一的優勢所在。
“那章惇對新法頗為了解,糾集了一批人在寫,專門盯著新政寫。他們的人還能去采風,去詢問關於新政之事對百姓的影響……”
這是有組織的行動啊!
和沈安的北邙報比起來,這邊更像是散兵遊勇。
一個文人喃喃的道:“不愧是沈國公,名將手段啊!”
秦觀呆立在那裏,然後咬牙道:“快,咱們的必須要儘快弄出來!”
他這裏已經弄了一批詩詞文章,這是唯一的反擊機會,不能再拖延了。
……
“每日一份?”
早上的小朝會結束,沈安進宮講解雜學,順帶帶來了今日的報紙。
“是啊!”
沈安一臉的雲淡風輕,心中暗爽不已。
舊黨那邊把秦觀這個才子弄出來頂雷,這本就是不自信的表現。現在被北邙報每天一份的節奏給嚇住了吧。據聞秦觀每日焦頭爛額,催促著一眾文人去要文章詩詞。
那玩意兒有屁用!
沈安覺得自己麵對的是一群蠢貨,壓根就不知道報紙該怎麽運作,更不知道百姓喜歡看什麽內容,這樣的對手……真的很無趣啊!
趙曙看了報紙,說道:“雜學你準備怎麽弄?”
“臣隻是想著百姓蒙昧,好歹讓他們知道些外界的事。”
在民間有許多堪稱是愚昧的規矩,要怎麽破除?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啟民智。
“朕知道了。”趙曙突然換了個自稱,隨後開始講課。
一堂課講下來,沈安覺得意猶未儘。
“你的授課確實是不凡。雜學裏的東西朕也知道了些,實則就是和世間萬物為伴,去探索其中的細微變化,很有趣。”
趙曙愜意的道:“大郎最近就盯著慶寧宮,你去告訴他,那孩子還得等明年才出生。”
……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臥室裏,向氏坐在床邊,一臉幸福的看著念詩的趙頊。
從那一日開始,每天趙頊都會衝著她的小腹念詩,從唐詩念到詩經,最近他已經在挑選文章了。
這個男人真是好啊!
好男人趙頊一臉深情的念著:“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但你若是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的雙眼沒有焦距。
若是沈安在的話,定然會說這是自動讀書的機器人。
“大王,沈國公來了。”
趙頊起身,衝著向氏的小腹柔聲道:“為父去去就來。”
太溫柔了啊!
向氏感動的眼眶發紅。
趙頊一路去了前麵,越走越輕鬆。
“你這是……”沈安覺得這貨的氣質變了。
“在讀書。”趙頊雲淡風輕的說道。
“好事。”讀書是個好習慣,總比去吃喝嫖賭強。
可他總是覺著趙頊看著不對勁,整個人好像是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