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女人的尖叫聲回蕩在宮中。
“不行!”高滔滔怒了。
“那是海外,官人您莫不是想換皇子了嗎?”
我去!
我不想換啊!
是你兒子堅持要去。
趙曙想哭,“大郎要立功才好。”
“北方也能立功。”高滔滔就像是發現了外敵的母狼,呲牙吼叫,“再說他是皇子,要什麽功勞?”
“他若是沒有功勞,將來壓不住群臣。”趙曙苦笑著。
“什麽意思?”高滔滔拉著趙曙的手,“官人,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威望過高些了。”趙曙冷靜的道:“交趾和西夏都是我在位時滅掉的,不出意外的話,遼國也會被滅掉,你想想,等你我走了之後,大郎麵對這個大宋,他哪來的威望?”
高滔滔愣住了,然後淚水漣漣,依舊不忘吩咐道:“這些話若是被外朝的聽到,你等都準備去順州吧。”
那些內侍宮女打個寒顫,紛紛退了出去。
“此事……他既然願意去,那就去吧。”男人在許多時候能保持堅強,但女人卻不同。
“不能不去嗎?”
“還是去吧。”
“官人……”
“官家……”
“陛下……”
宮中的動靜大了起來。
晚些趙曙出來,看著有些不對勁,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這事兒不妥啊!
回到自己的地方後,趙曙說道:“我要獨睡數日。”
隨後他叫來了趙頊。
“此事……為父也無可奈何。”
他覺得自己儘力了,但這等時候,母親的力量更強大。
撲街了啊!
趙頊一臉糾結,他本覺得這事兒能搞定,可最後卻卡在了母親那裏。
但他不是個意誌薄弱的人。
“此事怎麽辦?”
趙頊去了沈家,召集了小團體議事。
“此事其實簡單。”蘇軾淡淡的道:“男兒行事,何須解釋?”
趙頊絕望的發現蘇軾不是個好幫手。
折克行憋了許久,“某……某做事家裏從未阻攔,哪怕是年少時去追殺野狼。”
一個半大孩子去追殺野狼,家人隻是含笑看著。
這就是西北的孩子!
牛筆!
但這個牛筆卻不能套在趙頊這裏。
王雱想了想,“聖人隻是不舍,擔心你的安危,若是能解除這個疑慮,自然就答應了。”
“可怎麽解除這個疑慮?”趙頊就是絕望這個啊!
沈安在喝茶,喝的很是津津有味。
趙頊拱手,“還請指教。”
“急什麽?”沈安難得遇到可以擺譜的時候,就慢條斯理的喝茶。
趙頊恨得牙癢癢,真想一把把茶杯搶過來扔掉。
“此事吧,其實也不難。”沈安放下茶杯,覺得這些人都忽略了一點,“你要讓聖人知曉,若是威望不足,你將來就會麵臨無數質疑和居心叵測。母親擔憂孩子的安危,那麽你為何不從另一麵去勸說呢?”
著啊!
趙頊一通百通,“既然聖人擔心我出海危險,那不出海呢?難道不危險?也危險,而且還有國家傾覆的威脅,到時候我一家子都會倒黴,和出海比起來,孰輕孰重?”
“妙啊!”蘇軾拍拍大腿,“安北果然是妙計百出。”
“隻是……”趙頊想了想,“就把怕聖人那邊不信。”
什麽不出海大宋就危險了,那去北方啊!
“一人說了不信,兩人呢,三人成虎不懂嗎?”沈安覺得這些人都是不關注家庭的倒黴蛋,所以遇到這等事就沒轍了,“至於北方,告訴聖人,在陸上廝殺更危險,一支箭矢,一次衝陣都有可能會葬送一條性命。而海上卻不同,海上有龐大的戰船保護,你去哪遭遇危險?”
趙頊起身拱手,“安北兄大才,多謝了。”
沈安微笑道:“沈家某做主,這等事遇到的多了,都是聽某的。”
眾人不禁豔羨不已,稍後出去時,正好遇到了芋頭來懇求。
“爹爹,今日大相國寺有好雜耍,孩兒想去看看。”芋頭一臉的崇拜之色。
“去吧去吧。”都年底了,孩子也該放個假才好。
芋頭眨巴著大眼睛,“隻是娘說不許,還有兩篇文章要讀。”
沈安一臉的霸氣,“回來再說。”
“多謝爹爹。”
晚些時候,趙頊在宮中接到了消息。
“沈國公親自去大相國寺接了芋頭回家,看著灰頭土臉的。”
趙頊一怔,“這是被家中的娘子給逼著去的?”
“哈哈哈哈!”趙頊不禁捧腹大笑,“還說自己在家裏能做主,回過頭就被娘子弄的無可奈何,隻能反悔去接孩子。果真是男人之恥!”
他昂首起身,王崇年問道:“大王去何處?”
趙頊淡淡的道:“某去求見聖人。”
……
感謝書友“飛翔家八戒”的五十萬打賞,昨夜看到一片飄紅,誠摯感謝。
月中了,求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