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直接就掛掉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電話很快又重新響了起來,可是這一次,陸景霄似乎沒有再接的打算。他隻是站起身來,緩緩走向了黎湘。
黎湘控製不住地退開幾步,“你想乾什麼?”
陸景霄一麵輕笑著,一麵從口袋裡取出一雙手套來,緩緩套到了自己的手上。
“湘湘,我成全你,讓你幫景喬當了孝子,你是不是也應該反過來幫我一次?”
黎湘看著陸景霄戴上手套的動作,神思忽然就滯了滯。
他戴上手套,是想乾什麼?
陸景霄見她的模樣,卻緩緩笑了起來,隨後走到床邊,撿起了黎湘用來割斷蔣程程手上繩子的那把刀。
就在他彎下腰的瞬間,躺在角落裡的蔣程程忽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然而一睜開眼睛,她便對上陸景霄的視線,霎時間發出一聲尖叫。
然而卻因為她嗓子已經遭到破壞,那尖叫的聲音極其古怪,黎湘聽在耳中,仿佛被一把生鏽的鈍刀割過,全身上下都難受起來。
可是就是這股難受,忽然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黎湘看著彎腰撿刀的陸景霄,再看看因為他而恐懼到麵容幾乎扭曲的蔣程程,她忽然間打了個寒噤!
蔣程程知道陸景霄做過的事情,所以陸景霄不會放過蔣程程;
而陸景喬和陸景霄這麼多年的恩怨瓜葛,陸景霄同樣不會讓陸景喬好過。
所以,這就是他將她和蔣程程都困在這裡的原因,這也是他哪裡都不選,偏偏要選這間房子的原因!
黎湘清醒過來,忽然抬腳就想往外跑——雖然明知道外麵同樣有他的人,再逃跑可能都是徒勞,可是她終究要試一試!
可是就在黎湘要從陸景霄身後跑過的瞬間,陸景霄忽然轉過身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之後,直接就將她拉進了自己懷中。
黎湘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將自己包裹,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隨後便用力掙紮起來。
可是沒用——她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再加上沒有睡覺的體力消耗,而男女之力又過於懸殊的情況下,陸景霄輕而易舉地製住了她的雙手,讓她沒辦法再掙紮的同時,陸景霄緩緩將那把刀塞進了她的手中。
觸到那微涼的刀把,黎湘全身都仿佛僵了僵,下意識就要鬆開手的瞬間,陸景霄直接用他的手裹住了她的手,讓她再也沒辦法鬆開那把刀!
兩個人以這樣的姿態站在蔣程程麵前,蔣程程整個人似乎已經嚇得呆掉了,她目光隻是停留在那把刀上,眼睛裡除了恐懼和戰栗再沒有其他情緒。
“陸景霄!”黎湘控製不住地怒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景霄站在她身後,卻驀地低笑起來,“湘湘,不用這麼激動,你看,她都已經嚇傻了,你完全不用費絲毫力氣——”
至此,黎湘終於完全確信了他的想法。
陸景霄想借她的手來殺掉蔣程程,嫁禍給她之後,一箭雙雕,連帶著打擊陸景喬,讓他再無翻身的餘地!
“陸景霄!”想到即將可能發生的事情,黎湘終究還是控製不住地紅了眼眶,“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他是你的兄弟!他已經辭職了!他已經放棄了一切!他不會再跟你爭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他?”
陸景霄聞言,卻再度輕笑了一聲:“湘湘,我沒有對他做任何事,甚至還給他機會,讓他去當了一回孝子,不是嗎?”
黎湘艱難地搖起頭來。她明知道這個男人最擅長虛與委蛇,他嘴裡根本沒有一句真話,為什麼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她還要浪費口舌跟他爭辯什麼?
眼見著黎湘沉默下來,陸景霄卻仿佛有了更高的興致。他低頭看看黎湘的側臉,隨後又瞥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蔣程程,眼睛裡都是興奮的嗜血光芒,“湘湘,這個女人知道了我一個秘密,所以她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幫我這一次,也不枉我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你,對不對?”
黎湘說不出話來,她隻是緊抿著雙唇搖著頭,仿佛已經預見到事情的發展,終究還是有眼淚控製不住地滑落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一直縮在角落裡的蔣程程卻忽然奇跡般地站起身來,她猛地大喊了一聲,聲音異常淒厲詭異,隨後她用力推了黎湘一把,抬腳就往門口跑去。
然而她才剛剛跑出一步,陸景霄隻用了一隻腳,就讓她重新重重摔到了地上。
黎湘還沒來得及回神,陸景喬已經猛地捉住她握刀的那隻手往蔣程程身上插去!
“不要!”黎湘驚叫。
蔣程程一下子翻轉過身體來,似乎還想看看事情究竟發展到哪一步,可是她剛一回過身,便隻看見刀尖沒入自己的身體——
黎湘霎時間全身僵冷。
而蔣程程看著沒入自己胸口的那把刀,仿佛已經痛得發不出聲音,她隻是控製不住地抖著,臉上漸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