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心裡有火,早就憋著一股野蠻勁兒想要一吐為快。
寧馨兒很討厭這種被無視的感覺,原地跺了跺腳,隨後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起盥洗池邊的洗手液,毫不猶豫的朝著江清檸扔了過去。
江清檸不僅沒有躲開,直接伸手抓住了對方扔過來的東西,怒目而視,“是你招惹我的。”
寧馨兒雙手叉腰,用著頤指氣使的語氣高高在上的說著:“是我招惹你的,你這種暴發戶的女兒也配和沈家牽上關係?”
江清檸算是聽出來了,冷嘲一番,“這是看到沈三爺對我百般嗬護,嫉妒了?”
“你——就憑你也配讓我嫉妒?”寧馨兒目眥欲裂的吼道:“我們這種家庭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讓你江家以後夾著尾巴做人你信不信?”
“那我可得拭目以待,憑你寧家連虧損三年的底氣是不是有本事扳倒我江氏。”
“你彆胡說八道,我今天得讓你掂量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出席同一場宴會還穿著同一件衣服!”寧馨兒故作憤怒的推了推胳膊,隨後氣勢洶洶的朝著江清檸衝了過去。
江清檸手裡緊緊的握著洗手液,目不轉睛的瞪著殺氣騰騰而來的女人。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本是緊閉的洗手間大門倏地被人從外推開了。
寧馨兒始料未及會闖入彆人,她可是京城裡有名的名媛淑女,可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她齜牙裂齒的一麵,作勢她驟然停下了腳步。
江清檸反正名聲也不怎麼好聽,可不管進來的是什麼人,舉起手裡的洗手液,當著寧馨兒的腦袋重重拍下。
“咚。”寧馨兒隻覺得眼前一黑一白,交替的好不熱鬨,隨後踉蹌兩步,順著牆跌坐在地上。
沈烽霖默不作聲般站在門外。
寧馨兒暈暈沉沉間看清楚了來者何人,委屈的朝著他伸出右手,聲音較弱,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似的,“救救我,她、她要殺了我。”
沈烽霖抬步進入洗手間,反手將大門關上。
寧馨兒說的氣若遊絲,“三爺,救救我。”
沈烽霖卻是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江清檸麵前,沉著語氣道:“躲在這裡打架?”
江清檸自知犯了錯,老老實實的低著頭,不反駁,不辯解。
沈烽霖看著她手裡緊握著的作案工具,伸手將洗手液拿了過來。
江清檸皺緊眉頭,“是她先招惹我的。”
“嗯。”沈烽霖將洗手液放回了池子上。
“我如果不還手,她就要打我了。”江清檸試圖解釋什麼,但她心知肚明,自己恐怕在沈三爺眼中就是一個胡作妄為的紈絝大小姐了。
沈烽霖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中朝著她伸出右手。
江清檸有點懵,不明就裡的看了他一眼,也就隻有一眼又灰溜溜的低下了頭。
“我的手絹呢?”他道。
江清檸心口狠狠的一抽,捏著他手絹的手出於本能的往身後躲了躲,他要拿回去了嗎?
他是想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嗎?
“給我一下。”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外人是聽不出他的情緒是喜還是怒。
江清檸咬了咬牙,慢慢的伸出手。
沈烽霖將手絹拿了過來,輕輕的替她擦過手腕上沾上的洗手液,聲音低沉,卻隱隱的藏著一種溫柔:
“是我的錯,不應該帶你出席這種……烏煙瘴氣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