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醫院亂做一團。
沈二乘愣愣的站在監護室門口,大概還沒有反應過來誰死了。
陳氏早已是泣不成聲,跪在病床邊拚了命的拽著孩子早已是沒有生機的雙手,一遍又一遍的喚著他的名字,“昊庭,你醒醒,你不是說過要等到你三叔的孩子出世嗎?”
沈二乘雙腿僵硬的走進了房間裡,輕輕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陳氏回頭看著他,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她道:“昊庭肯定很恨我。”
沈二乘蹲在她一旁,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痕,“他最恨的人應該是我。”
“明明是那麼懂事的孩子,我當初怎麼就狠得下心對他那麼刻薄,那麼混賬?”陳氏自責的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
沈二乘抓住她自殘的手,安撫道:“是我混賬,是我犯得錯。”
沈天意聽見哭聲幾乎是一路踉蹌著跑來,見著眼前那一幕,他竟是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沈老夫人在急救中清醒了過來,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忽然間就衰老了,兩眼淚光閃閃。
“奶奶。”沈天意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生怕老人家一個激動又把自己急暈了過去。
“通知家裡吧,生前怠慢了孩子,死後不能讓他冷冷清清的走。”沈老夫人顫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外走去。
沈天意跟上前,猶豫一番之後,再道:“三叔身邊的助理剛剛來了電話,三嬸她——”
沈老夫人心裡一慌,“清檸怎麼了?”
“三嬸昨晚上出了點事,孩子早產了。”
沈老夫人哪裡還敢耽擱,幾乎是健步如飛的就往電梯口走去,“哪家醫院?為什麼昨晚上沒有人通知我們?”
“家裡出了太多事,可能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耽擱了。”沈天意按下電梯。
“這是小事嗎?這是我沈家的頭等大事,怎麼能耽擱?”沈老夫人麵色凝重,“清檸情況怎麼樣?孩子呢?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也不知道大致情況,林助理說的含含糊糊,看來情況不是很好。”
沈老夫人身體一晃,大概又要把自己急暈了。
沈天意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您彆著急,三叔沒有說什麼,肯定就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你三叔在醫院嗎?”
沈天意皺眉道,“三叔去了城郊交贖金。”
“糊塗,這要緊時刻,他怎麼能丟下清檸一個人去——”
“大伯昨晚上情緒激動心臟病發作了,現在還在搶救。”
沈老夫人雙手支額,這所有事好像都擠在了一起,打了他們沈家上上下下一個措手不及。
“多派點人手跟著你三叔,這時候他不能再出事了。”沈老夫人趕緊大步流星般出了醫院。
雖說已經臨近暑夏,但清晨的寒風卻是格外的刺骨。
城外的三黃廟被閒置太久,整個廟觀早已是破敗不堪,到處可見被丟棄的垃圾,偌大的廟堂真的是蕭瑟淒涼。
沈烽霖獨自一人進了寺廟,寒風陣陣吹拂而過時,卷起一片片枯黃的落葉,最後又靜若無事的落在了他的腳邊。
整個寺廟,恍若人去樓空的死寂。
沈烽霖按照約定將裝滿贖金的皮袋子放在了廟堂下的蒲草團上,他環顧了一圈周
圍,好像整個地方,除了他並無任何人了。
林助理等候在外,全神貫注的打量著四周,幸好現在是青天白日,如果是大晚上,著實是有些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