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仿佛被人當場揭開了傷疤,鬆開了對她的鉗製,退後兩步。
露西步步緊逼,“如果你說你心裡還有江清檸,我真是太感動了,我的未婚夫竟然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了二十年。你如果說你心裡的人是江清河,我會看不起你,那麼肮臟又惡心的女人——”
“夠了,露西。”程易再次打斷她,抬眸,兩兩四目相接,“她是你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這麼詆毀她。”
“你就沒有想過是她故意把我丟去南城那種地方的?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裡?帶走我的人是誰?這一切難道就真的是巧合?”露西反問。
“你說你調查了,那你調查清楚了嗎?那一天她確實是在南城,那家孤兒我親自去問過了,她從中午開始就留在那裡,一直在照顧他們。”
露西嗤笑一聲,“所以你在質疑我?質疑我以怨報德?”
“沒有。”程易雙手撐著額頭,“我們誰也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婚禮結束,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露西跌坐在沙發上,“好,好,好。”
程易回到房中,煩躁的將領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才會執著的回來舉行婚禮,或者他應該問問自己心裡究竟藏著誰?
是江清檸嗎?
可是從他回來了這麼久,他並沒有想過再去見她一麵。
是江清河嗎?
但他又抗拒著和她再見麵,哪怕見麵時,也是形同陌路!
夜,忽然沉的可怕,像是壓抑著什麼大石頭,讓人無法喘氣了。
……
十四院內:
沈烽霖一進臥房就察覺今晚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江清檸神色凝重的坐在床邊處,兩隻手規規矩矩的搭在膝蓋上,正襟危坐。
沈烽霖脫下外套搭在衣架上,走進,半蹲在她麵前,“怎麼了?”
江清檸眉頭輕蹙,嘴角張了張,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沉默了。
沈烽霖知道她出去見了陳靜靜,雖然知道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威脅性,但免不了她會瞎編一通來擾亂丫頭的心性,果真還是他大意了。
他道:“是遇到什麼事了?”
江清檸搖頭。
沈烽霖站起身坐在她身旁,言語溫柔,“晚上沒吃飽?”
江清檸還是搖頭。
“不能和我說說嗎?”
“三爺。”江清檸站直身體,雙手因為緊張都緊握成了拳頭。
沈烽霖從未見過她這般嚴肅的時候,不免跟著緊張起來,“嗯,我在這裡。”
江清檸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又忙不迭的低下頭,像極了犯錯的小孩子,想實話實說,又怕被家長責備,左右為難著。
沈烽霖道:“究竟出什麼事了?”
江清檸鼓足了勇氣,閉緊雙眼,帶著視死如歸的樣子氣勢洶洶的說了出來,“我可能懷孕了。”
一秒、兩秒、三秒……
整個臥室好像沉寂了數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