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並不打算隱瞞,直言不諱道:“爸去世了,咱們也該聽聽他的遺囑了。”
“荒唐,你爸還沒有下葬,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叫來律師?”
薛氏徑直走到了沙發前,將目光投擲到門口處顯得有些進退為難的律師,幾乎是用著女主人的語氣桀驁不馴的說著:“你可以開始你的工作了,我們沈家所有人都在場。”
沈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你是當我也死了嗎?”
“媽,現在爸走了,沈家上上下下都該交給一成了,你也年事已高,好好享享清福,接下來我會管理好沈家,你把心穩穩妥妥的放肚子裡就行了。”
“你可真是會擺架子,家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做主了?”陳氏扶著老夫人,加重音量道:“雖然我也很想知道遺囑內容,但逝者為大,無論如何都要等到爸下葬了再說。”
“弟妹可真會裝腔作勢啊,昨晚上你和二弟在房中爭吵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旁人會聽見隻言片語?”薛氏嘖嘖嘴,“昨晚也不知是誰吵著要宣布遺囑,如果不是二弟攔著,今天通知秦律師來的可就是弟妹了。”
陳氏臉色都青了,支支吾吾忙道:“你、你少說這些信口雌黃的事,我、我們兩夫妻可不會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沈老夫人瞥了一眼滿眼都是心虛的二媳婦,推開了她的扶持,“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當我也死了是吧。”
薛氏道:“媽,這遺囑早一點知道晚一點知道都是要宣布的,既然如此,何必拖到最後,也麻煩人家秦律師白跑一趟。”
“你這是在乾什麼?”沈一成憤怒的將自家不成體統的妻子給拽到了一旁,“你是成了心想讓外頭的那些人看咱們沈家笑話是不是?”
“我這不是都為了你嗎?”薛氏抓住對方的胳膊,用力的捏住,“你是沈家長子,你應該拿出你的魄力,沈家以後可是靠你了。”
“你是認定了爸的遺囑裡的繼承人會是我,對嗎?”沈一成反問。
薛氏顯得信心十足,毋庸置疑道:“那自然是肯定的,你雖然能力不如三弟,但爸向來注重傳統,這長房長子自然就是第一繼承人。”
沈一成不得不嘲笑一番她的自以為是,她還真把自家父親當成了封建迷信的老頑固了?
“好好好。”他連說了幾個好,“今天我就讓你死了這條心。”
言罷,沈一成轉過身,直接看向門口處很是為難的律師。
秦律師被幾雙眼同時注視,任憑自己來之前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可是被如此陣容下的沈家關注,還是心裡有些發虛。
沈一成鏗鏘有力道:“麻煩律師特意跑過來,你可以宣布遺囑內容了。”
“一成!”沈老夫人吼道:“連你都開始沒有了規矩,是嗎?”
“媽,今天不讓他們一個個的死心,怕是以後還會惦記著,既然這樣,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把這件事公開了,也就沒有人在背後在私論什麼了。”
沈老夫人痛心疾首的坐在了椅子上。
沈娉霜看著這一出出精彩紛呈的好戲,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卻是掩飾著自己的得意,故作難受的安慰著嫂子,她道:“嫂子,不過就是把順序打亂了一下而已,等念完了遺囑咱們再處理大哥的身後事,也是一樣的。”
全場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秦律師身上,包括他手中緊握的那份密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