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最擅長的就是誇大其詞,恨不得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誇張到禍國殃民的份上去,生怕沒有賣點,最後再繪聲繪色的描述一番。
沈家內亂,沈大爺繼承沈氏,沈三爺奪權不肯退讓。
沈一成這話一出也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保持沉默的準備擠出人群。
記者們哪裡肯願意退讓,一個個像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的跟在沈一成身後,七嘴八舌的詢問著,吵得殯儀館比展會還熱鬨。
“母親。”沈一成走到了老夫人麵前。
沈老夫人道:“跟我進來。”
記者們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再次進了殯儀館,再次鋪天蓋地地閃爍起鎂光燈,將兩人同行的幾秒畫麵硬生生的拍出了上百張照片,幾乎不落下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殯儀館內,多餘的聲音被隱去,倒顯得安寧了許多。
沈一成微微垂眸,大概也是無顏再見父親。
沈老夫人走到冰棺前,看著神色安詳的老頭子,哽咽道:“我以為你不會再來見你父親了。”
“我知道我犯了一個錯,我是來懺悔的。”
“你還知道自己犯了錯?”沈老夫人眼眶微紅,看著對方垂首滿是歉意的樣子,搖了搖頭,“你忍心讓外麵那群人來打擾你父親嗎?”
“母親,從三弟出世開始,您和父親對他的寵愛,我看在眼裡,您讓我學會了忍讓,您讓我明白了退步,那時候,我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三弟。”
“我沒有讓你忍讓什麼,隻是想讓你做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兄弟相爭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那您有問過我想不想要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嗎?”
沈老夫人愣了愣,她似乎很少去了解她的這個大兒子,身為沈家長子,她對他最多的教育就是以大局為重。
他從小到大確實是以大局為重,為人處事謙虛有禮,恭順憨厚,外界評語都說沈大爺是沈家最好說話的謙謙君子,因為喜歡畫畫,渾身上下都沒有商人的戾氣,相反,有一種特彆溫柔的書生氣。
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很是平易近人。
隻是,她忘了,老虎生出來的崽子怎麼可能會是溫順的貓?
沈一成目光灼灼的與母親對視而上,他說的鏗鏘有力,“我也想為自己努力一次,哪怕最後輸的一敗塗地,我也想背水一戰試試。”
“你——”
“母親,我從未這麼渴望過得到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也許在您眼裡我是在搶,可是淩華說的沒錯,父親給了三弟太多信任,最後給我一點點行不行?”
沈老夫人閉了閉眼,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她猶如霜打的茄子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哀樂一聲一聲的衝擊在她的腦海裡,她忽然間,沉默了。
風,肆虐的吹拂著,卷起一片片枯葉打著旋兒的分散又聚攏。
……
廢舊的爛尾樓裡,男子的笑聲還在繼續,大概這是他生命中最得意忘形的時候了,幾乎笑的整棟樓都在回音繚繞。
徐萌萌的衣服被撕碎的亂七八糟,她像是一隻破爛的娃娃,毫無反應的躺著,任憑男人拖著她的腳往角落移去。
皮肉摩擦在粗糙的地麵上,血跡遺留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