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海至黃山北的滬渝高速上，小寐中的夏鵬程，迷迷糊糊聽到司機老付，在開著免提打電話。</P>

“周少爺，你好像方向開錯了，你應該上宣城繞城高速走一段，再從滬渝高速轉京台高速，前麵就是太平湖服務區。但我看你發的位置共享，是往北邊蕪湖去了。”</P>

電話那頭，立刻就響起夏茉音量不低的抱怨聲：“周瑾，就說你不認路嘛。你才回來多久，對長三角的認知，還不如上海外企的洋人呢！”</P>

“我錯了我錯了，不生氣不生氣，”周瑾連聲哄了幾句，又語調謙遜地向老付請教，“付叔叔，我發現得太晚，前麵就是蕪湖了，我可不可以先下蕪湖高速，和茉茉吃些東西墊個饑。從蕪湖往太平湖開的話，您估計多久？”</P>

老付又指點了一通，聽著周瑾應該是完全有概念了，才掛了電話。</P>

“茉茉的火爆脾氣喲，真吃不消。”夏鵬程在後排咕噥了一句。</P>

老付見夏鵬程醒了，遂也接腔道：“哈哈，茉茉這個小囡，一直這樣啊。夏總，我倒覺得，咱們都是將來要做老丈人的，應該支持女兒強勢些。我家丫頭就是太麵團了，我都怕臭小子會欺負她。”</P>

夏鵬程道：“俗話講，一個女婿半個兒。老付，你的態度不對，怎麼動不動就給人家小夥子定個臭啊壞啊的調子。”</P>

老付跟了夏鵬程二十年，早已不是普通雇員與老板的關係。</P>

他鬆弛地開玩笑道：“嗨喲夏總，我的毛腳女婿，要是有周公子十分之一的好，我肯定張口閉口地誇。”</P>

夏鵬程認可道：“唔，剛才我聽了幾耳朵，周瑾不光是順著茉茉，處事的情緒，也很穩定，對長輩也知道怎麼說話。”</P>

老付聞言，心裡舒坦。</P>

小周少爺，可是十億級以上資產的家庭出來的獨子，對自己這個司機的禮數，一點都不含糊。</P>

夏鵬程還要繼續打個盹兒，手機響了。</P>

是用了多年的私家偵探老顧。</P>

老顧彙報了自己在紐約的下線，對周瑾的調查。</P>

夏鵬程聽下來，周瑾的經曆，從美高開始，到大學，再到畢業後去了華爾街投行，與老周說的，一致。</P>

“夏總，被調查人，回國前最後一次離開紐約，是去哈德遜河邊的冷泉鎮，陪他媽媽過感恩節。”</P>

“唔，”夏鵬程應著，他不會讓司機聽出自己的電話內容，隻簡短對顧偵探道，“把報告發過來吧，我有空仔細看看。”</P>

顧偵探在電話那頭遲疑了幾秒，終於補充道：“夏總，如果非要說被調查人這樣的年輕精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在美國十年，沒有顯示出，交過女朋友，也……沒有同性伴侶的痕跡。”</P>

“好，知道了。”</P>

……</P>

“熱烈祝賀‘東數西算’蕪湖集群大會勝利召開”、“全力構建一體化算力網絡國家樞紐節點”、“支撐中部六省數字經濟發展”。</P>

夏茉坐在副駕駛，透過車窗，看到不斷一閃而過的廣告牌，好奇地念著上麵的字。</P>

她側頭問周瑾：“啥叫‘東數西算’啊？我隻知道東邪西毒。”</P>

周瑾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但旋即恢複刻意肅然的表情：“我連長三角的路，都不認識，怎麼會知道這麼高端的領域。”</P>

“哈，哥哥，你還挺記仇的！”夏茉揶揄周瑾，“你可是要繼承紅鬆資本的未來大佬，會不知道這些？那我自己百度，但是你今晚彆想住我們夏氏會務組安排的酒店，自個兒找農家樂睡覺去。”</P>

周瑾討饒：“夏總彆震怒。嗯，其實這些廣告裡已經說清楚了，簡單講就是，蕪湖，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數據中心。數據中心你有概念嗎？”</P>

夏茉挺老實：“沒有，我是學奢侈品管理的，金融和數字科技，我一竅不通的。哎等等，貴陽是不是有個數據中心？那天聽唐總說我們夏氏文旅投資的西南片區計劃時，聽了一耳朵。”</P>

周瑾心中一動。</P>

原來夏氏同時也在考慮去西南鋪項目。</P>

連夏茉都知道的計劃，王思東卻一摸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