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古男兒多薄幸(1 / 2)









“夫人,您就饒安姨娘一命吧!小公子才剛剛出生,您不能讓他沒有娘啊!”

青磚地上堆滿了積雪,小丫鬟畫春一邊涕泗橫流地跪地哀求,一邊有些擔憂地看著被自己扶坐起來的主子,新科狀元裴言的妾室安姨娘安瀾。

她原是晚春樓那一舞動京城的花魁,無數世家公子願灑千金博她一笑……

卻不想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兒,現已經被搓磨得沒了人樣。

而站在她麵前的,則是一位雍容華貴,珠釵帶了滿頭的貴婦人——裴言的正妻,張氏。

張氏冷哼一聲,她身旁的劉嬤嬤便上前扇了畫春一巴掌,喝道:“你這賤婢好不懂禮數!夫人才是小公子的娘,那賤人不過是裴家的奴婢!”

畫春被扇得泄了力,懷中扶著的安瀾也一下摔倒在地。

“姨娘——”

畫春顧不上疼,連忙去扶。

剛生產完的安姨娘睜開眼,蒼白的麵龐上流下一滴淚珠,一雙原本死氣沉沉的眸子突然迸發出逼人的恨意:“裴言呢?我要見他!”

張氏卻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她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陽光照在上麵,晃得安瀾睜不開眼。

“夫君說了,他堂堂新科狀元,你不過一娼妓,識相些便自行了斷,他不會見你。”

安瀾急火攻心,竟然嘔出一口血來。

好一個娼妓!他當初花著她的銀錢時,可沒說那是娼妓的錢!

她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趴在地上恨恨地看向張氏,使勁用手推開劉嬤嬤遞到她嘴邊的毒酒。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不甘心……”

三年,她靠在晚春樓賣笑,遊走於無數個男人之間,養活了進京趕考的窮書生裴言。

裴言在金榜題名之時,懷著身孕的安瀾用自己所有積蓄為自己贖了身,歡歡喜喜地等著做狀元郎的正頭娘子。

當時晚春樓的老鴇子林媽媽,拿著那一籃子珠寶,笑得諷刺。

“阿女,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

樓中姐妹也大多相勸,可她卻一往情深,出言為裴言辯解:

“媽媽和姐妹們的心意我領了,可裴郎他不是那種人,他說過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最後,她隻著一身素服,身無長物地出了晚春樓的門,滿心歡喜地等著她的裴郎來接她。

卻沒想到此時的裴言已被太府寺卿榜下捉婿,意欲將自己的女兒張淑貞許配給他。

於是安瀾便成了裴言養在京郊的外室女。

現如今,他明媒正娶的妻要來取她的命了,她當然要問一問!

問一問裴言這個負心郎,當初他們的海誓山盟,到底算什麼!

可張氏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上前一步,捏住安瀾的下巴,打量著這個眼前已經形容枯槁的女人,神色之中透出得意。

“我是裴郎明媒正娶的妻,你不過是一下賤的妓子,就算曾經才貌雙絕,現在也不過一殘花敗柳,拿什麼跟我爭?”

安瀾想起裴言昔日對她承諾的種種,心中恨意鋪天蓋地而來。

可是……

“嗚嗚嗚——”

劉嬤嬤手中的孩子響起響亮的哭聲。

安瀾猛地偏過頭,伸手要去搶奪她手中的孩子。

“我的兒——”

卻不料,張氏一腳踢在她的心窩上。

剛剛生產完原本就虛弱的安瀾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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