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輝痛快地把許見月許給了淩王做侍妾。
甚至怕許見月拒絕,他還提出了接弟弟許見山來許府的條件。
許見月的親娘早逝,弟弟許見山原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可一場高熱讓他成了癡兒。
許如輝嫌丟人,便一直將他養在南方的鄉下。
這讓許見月想起上輩子自己那可憐的孩子……
一念嬌兒淚滿腮,許見月隻得點了頭,也算是為原來的許姑娘儘一份心。
夜裡,許如輝怕她反悔,還派來了王氏作為說客。
“月兒,我雖不是你親娘,但總歸這些年我也沒害過你。”
“嫁給殿下雖是做妾,可那也是皇族的女人,往後便和咱們平民不一樣了。”
麵對這個不好也不壞的繼母,許見月沒有應付的心思。
她隻是沒想到,即使是重活一世,也沒能逃過做妾的命運……
王氏見她蹙著眉不說話,生怕她不願意,到時候惹了淩王不快,全家都跟著吃掛落。
“殿下這樣金尊玉貴的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莫要不知足。”
許見月徹底沒了耐心,隻勉強一笑,回答道:“母親說的是,我隻是心裡亂,母親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吧。”
說完便讓冬卉送了客。
冬卉回來後,嘴裡不住地抱怨:“真要有她說得這麼好,她怎麼不把自己的女兒送去,真是佛口蛇心!”
許見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中煩悶更甚。
她原本想著,等水患好了些,便帶些銀錢找借口偷溜出去,想辦法到京城,找一找她的孩子……
至於裴言和張氏,她也定是要想辦法報仇的。
沒成想半路殺出來個淩王!
而且她還沒法拒絕。
“在想什麼,可是不願做本王的女人?”
立雪堂外,熟悉的男聲再度響起。
淩王站在夜色之中,看向屋內坐在窗邊的柳眉輕蹙的女子。
許見月心中大罵登徒子,同時後怕剛剛冬卉說的話讓他聽了去,連忙要跪:“殿下——”
淩王大步走進來,伸手扶住她,眼神之中充滿探究。
許見月頓時覺得手上觸感滾燙,連忙收回自己的手,沒想到淩王卻不讓。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也不再退讓,反而是揚起一個笑,回答道:
“殿下智勇無雙,臣女仰慕不已。”
淩王摩挲了一下她白嫩的手指。
“那便好,你要知道,你父親不過一小小通判,本王要是不滿意,隨時可以殺了他。”
男人狂妄無比。
但許見月卻知道,他有狂妄的資本。
聖上膝下子嗣單薄,隻有太子和淩王兩個皇子,且淩王母妃又是聖上最寵愛的林貴妃,所以日後鹿死誰手還暫未可知。
許見月最是知道怎樣才能討男人歡心。
她低下頭,蓋住眼中情緒,做出一副小女子害羞的模樣,輕啟朱唇:
“燕子樓中霜月夜,秋來隻為一人長,臣女自然是日夜盼著能尋到良人托付終身的。”
許見月想起前世裴言為她寫的那些酸詩,連忙隨口一諏應付淩王。
沒成想淩王卻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哦?你愛讀裴相的詩?”
許見月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容有一絲微不可查的凝固。
淩王沒有發覺,反而是自顧自地走到了八仙桌旁,拿起茶杯把玩。
“這裴大人不愧是狀元郎出身,連給夫人寫的情詩都能傳到江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