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開天辟地的巨斧影子,還沒觸碰到石亭,便是變得虛淡,似被吸走了能量,消散於無形。
費仲何曾見過這麼詭異的事,驚得差點魂飛魄散。
而黑屍刹打出的寶印,卻不知怎麼的,化為一粒光點,落入白卿兒手中。
她掌心,浮現出純白無瑕的火焰,頃刻間,煉化了寶印,鎮壓了器靈。
費仲和黑屍刹哪一個不是威震寰宇的存在,可是兩人聯手打出的攻擊,卻被白卿兒輕輕鬆鬆化解。站在石亭外的閻皇圖和閻折仙,心神巨震,滿臉的難以置信。
白卿兒看了看手中的寶印,道:“倒是一件不錯的神遺古器,可惜沒有達到至尊聖器的級彆,它曾經的主人,也不夠強大,威力有限。”
費仲和黑屍刹的精神力,已是流失殆儘。
他們想也不想,立即催動秘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極致速度,向兩個不同的方向逃走。
速度,超過萬倍音速。
雖然黑屍刹不懼死亡,可是,白卿兒太強大了,繼續攻擊,不會有任何作用,自然隻能逃遁。
“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竟然還想逃?”
白卿兒站起身來,走到石亭邊緣,目望逃到數萬裡之外的黑屍刹,雪白晶瑩的玉手探出去。
頓時,宇宙空間中,出現一隻長達數萬裡的手影。
五根手指,似五根霞光天柱,禁錮住了化為黑龍本體的黑屍刹。黑龍身上迸發出驚天動地的神力,攪動空間,擾亂天地規則,力量波震碎一塊塊宇宙岩石。
白卿兒五指一收,巨大的手影,猶如擒拿一隻泥鰍一般,抓住黑龍。
“嘭!”
黑龍的神軀爆碎,龍鱗、龍骨、龍頭、龍爪……解體飛走,散落在一片血腥腐臭的虛空,有神光,依舊在殘屍上閃爍。
閻皇圖、閻折仙、宮南風,連呼吸都屏住,心臟似停止跳動。
亡靈十刹之一的黑屍刹,便是如此輕易被人一爪隔空捏殺?
即便是偽神出手,也未必能做到。
她真的是白卿兒?
她真的還隻是神境之下的修士
本是在逃的費仲,驚恐的發現,原本應該在身後數萬裡之外的石亭,出現在了自己前方。
他停下腳步,臉上露出苦色,道:“這是什麼力量?空間?幻術?迷陣?”
白卿兒站在石亭邊的台階上,黑發搖曳,秀麗如畫,道:“你精神力被我吸收殆儘,當然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事。告訴你也無妨,隻是一道精神力攻擊而已。你的精神和思維皆受了影響,自己以為是在向前逃遁,實際上,你轉了一個圈,又逃了回來。”
費仲能夠成為無上境大聖中的頂尖強者,即便精神力被吸走,聖魂和五感依舊強大,被白卿兒如此玩弄於股掌之中,隻能說明,她的手段太高明,再怎麼反抗,也是徒勞。
費仲放棄逃遁和自爆聖源的念頭,躬身一拜:“白姑娘天下無雙,費仲拜服。”
“先前,你可不是這麼稱呼我的。”白卿兒道。
費仲臉色變了又變,硬著頭皮,道:“在下愚鈍,沒明白姑娘所指。”
“雖然被張若塵他們騙得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傀儡分身,但,你還是聰明的,至少很識時務。所以,在我麵前,就不要裝糊塗。”白卿兒道。
費仲汗流浹背,雙腿忍不住顫抖。
“不用如此害怕,你的實力不錯,有一定價值,所以,我不會殺你。”白卿兒道。
費仲略微鬆了一口氣,身體躬得更低,道:“先前我對閻昱……不,對張若塵說的那兩個字,指的並不是白姑娘。”
那兩個字,自然是“賤人”二字。
白卿兒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割掉自己的舌頭,跪下來,喊我一聲主人。”
“第二,死。”
費仲渾身顫栗,內心在思考和掙紮,最後,眼神一厲,掌心浮現出聖芒,催動手中戰斧。
白卿兒的聲音,再次響起,道:“每一個人,都不是天生強大,皆有受辱之時。你為何一定要選擇死路?為何不忍辱偷生,將來尋求機會報仇雪恥?你要相信自己的內心強大,百折不撓,即便臣服於了我,心也沒有屈服。若是現在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再也沒有未來。”
白卿兒的每一個字,都如魔音一般,強行灌入費仲耳中。
漸漸的,費仲掌心的聖光散去,雙眼閉上,雖然還保持站立,可是整個人卻搖搖晃晃,陷入昏睡和夢境之中。
白卿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的,察覺到了什麼,目光頗為詫異的望向,趴伏在石桌上的張若塵。
隻見,張若塵的身上,釋放出星辰一般的光亮,抬起頭來,雙眼恢複清亮。兩顆眼球中,各出現一片星海。
白卿兒帶著一股香風,走了過去,道:“我沒有想到,憑你的真理之道造詣,可以衝破我的七魂恐夢,看來你渡過第十層真理之海,得到的不僅僅隻有真理奧義。”
“你太多疑了!誰說隻有真理之道,才能衝破夢境?我的心,不知被錘煉了多少次,區區夢境,奈何得了雲桓鐵血王、蒼白子那些人,卻奈何不了我。”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是嗎?要不,再試一次?”
張若塵回避白卿兒的目光,拒絕與她對視,道:“好吧!我承認你的七魂恐夢很厲害,若不是你分心擊殺黑屍刹和對付費仲,以我現在的精神力強度,未必能衝破夢境。”
白卿兒直視張若塵,道:“你在掩飾。”
“我沒有掩飾。”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你瞞不住我。”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確有真理奧義,而且還不少。你若想要,隻需殺死我,就能奪取過去。”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你認為,我不會殺你?”
“我認為,就算是奧義,也動不了你的心。你很自負,喜歡挑戰不可能,喜歡極儘的刺激。收服一位元會級天才這樣的挑戰,比唾手可得的真理奧義,更讓你期待和興奮。你已經擒住我兩次,隻差最後一次,我就輸給你。你難道不想試試?”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你自認為了解我,這才是一種自負!”
張若塵目光尖銳,時刻固守本心。
白卿兒又道:“強者對弱者說的話,哪怕再狂妄和離譜,都是自信。弱者對強者說的話,哪怕本身是對的,也是自負。”
“你剛才那番話,本沒有錯,但你不該說出來。”
“現在,我不得不改變主意,其實殺了你,也能獲得不少好處。何必要去賭一個不確定的將來?”
刹那間,白卿兒身上殺氣外溢。
殺氣化為血霧,凝成一柄柄血劍,直向張若塵飛去。
張若塵大吼道:“你不會殺我。”
血劍停在了他的麵前,最近的一柄,劍尖已抵在張若塵眉心。
石亭外的三人,聽不見石亭中二人的對話,但是,卻被感受到白卿兒突然爆發出來的衝天殺氣。
那股殺氣,直指人的內心和魂靈,讓他們三人無不膽寒,以為張若塵必死無疑。
但是,血劍卻停在了張若塵麵前,這讓他們萬分不解。
殺氣和殺意,不可能有假。
白卿兒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