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上,飄滿浮屍,河水渾濁。
或許是受千星連珠的影響,河麵上,死亡規則活躍,黑暗氣息滂湃。
陰風呼嘯,如神魔嘶吼。
血絕戰神背上血翼一對對展開,散發金色光芒。
振翅,飛出神艦,懸浮到水麵上空,直麵無邊的鬼雲,身上戰袍飛揚,他道:“再不避退,就是在逼本座出手。”
鬼主站在混元鬼氣中,無懼的笑道:“何必這般小氣?我們所要的不多,稍微給點就好。真要打起來,我中三族神靈,必會源源不斷趕至,耽擱吉時就不好了!”
在這三途河上,鬼主占據絕對的地利,今日又有千星連珠的天時,自然不懼血絕戰神。
太虛巔峰,有如此底氣。
“血絕,你出什麼頭,今天到底是你娶親,還是張若塵娶親?”一團屍氣,從水底湧出,胥燎的龐大屍身懸浮在屍氣中。
太虛境大神的神威,震動雲霄,聲音傳遍星空。
“我們要見若塵少尊,讓少尊出來發神石。”
許多鬼修、屍修、骨修跟著起哄。
血彩神蜈艦上,張若塵冷峭一笑,隨即身形一動,跨越虛空,出現到距離血絕戰神不遠的水麵上。
他身上玉袍鎏金,紫冠束發,自有一股卓絕天下的英偉之氣。
“我可不是什麼少尊,諸位莫要亂喊。大喜的日子,動起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喜錢給點便給吧!”
張若塵衣袖一揮,上萬枚神石,如星雨一般,向鬼雲飛過去。
一陣哄搶後,所有神石都被收走。
一道神音傳出,道:“太少了,才這麼一點神石,根本不夠分。”
“太少了!”
“太少了!”
……
所有死靈修士,齊齊喊出。
萬枚神石自然不算少,不少神靈都拿不出來。
張若塵笑容斂去,眼神一沉:“我看你們不是來討喜錢的,是故意找事。”
鬼主道:“若塵少尊莫要惱羞成怒,我們是真心前來祝賀,在這裡攔親,也是想熱鬨一番。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少尊欠地煞鬼城的地煞鈴,是否該還來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地煞鬼城的鬼修,齊齊呐喊。
甚至有戰鼓擂響。
這還是來攔親?
這還是來祝賀?
張若塵道:“我怎麼不記得,欠了你們地煞鈴?地煞鈴在虛天前輩那裡,有本事,你們去向他老人家要。”
“嘩!”
空間震蕩,龍吟震耳。
血龍戰戟出現在血絕戰神手中,血氣凝成千軍萬馬的影像,與對麵的鬼雲對衝在一起。
鬼主目光鎖定在血絕戰神身上,繼而又落到落雲神艦艦首那道蒼老身影的身上,微微躬身一拜,道:“好,欠地煞鬼城的債,今日就先不討了!”
鬼主後退,胥燎卻騰飛而起。
他屍身如巍峨神山,頭頂隱隱可見一座無邊無際的神境世界,揚聲道:“若塵少尊,你欠本座的奧義,若不還來,今日本座便隻能玉石俱焚。血絕,你要擋,擋得住嗎?”
胥燎眼神如電,並非說說而已,若是無法奪回奧義,此生將再難窺望無量境。
與其往後活在嘲笑和憤恨之中,不如拚死一搏。
他自信,血絕戰神和張若塵必然會妥協,不會真的將一位太虛境大神逼得自爆神源。那後果,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鬼主退到一旁看好戲,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位老族長會不會出手乾預?
不過,如果老族長出手,才真正是一場大戲。
到時候,屍族自然會有老古董級彆的存在出來,與老族長打擂。
血絕戰神的眉頭不禁皺起,心中暗道,真是麻煩,這胥燎也不知是受了蠱惑,還是有人指使,居然表現出如此決絕的意誌。
在三途河自爆神源也就罷了,在大婚之時,在命運神殿自爆神源,才是要出大事。
其實張若塵很想借此機會,掉頭就走,將接親失敗的原因,推到鬼主、胥燎他們身上。
他可以不要臉麵。
但,這裡麵有血絕戰神的臉麵,老族長的臉麵,虛天的臉麵,張若塵根本不可能那麼做。
張若塵臉上露出一道嘲諷的笑意,道:“胥燎大神,我與你本無冤無仇,是你對我喊打喊殺,我才奪了你的奧義,算是小懲大誡。沒想到,在我大婚之日,你還敢跳出來放肆,真當我不敢殺你?”
最後一句出,聲音石破天驚。
張若塵臉上再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