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輸禪師、絕妙禪女、青夙,皆是修行數十萬年的古神,見慣了生死。但,眼前這一幕,依舊讓他們臉色凝肅,生出濃烈的擔憂,盯著一步步走到獨角獸身旁的張若塵。
獨角獸在張若塵身旁停了下來,雙目隨之暗淡,側身倒在宇宙虛空中。
池昆侖的無頭屍身,無聲無息的飄在張若塵麵前,除了脖頸處平整的斷口,身上找不出彆的傷痕。
可見,他遭遇的,是遠勝於他的強者。
一劍便被斬下頭顱!
悲莫大於無聲。
張若塵臉色不悲不喜,抬起手臂,微微猶豫了一下,繼而,手指觸碰到流淌著鮮血的脖頸斷口處。
血已涼,神魂枯竭。
神源化為齏粉,生命之火早已熄滅。
顯然對方做得很絕,將神魂都磨滅,連魂靈碎片都沒有留下,不會給張若塵招魂的機會。
張若塵閉上雙目,腦海中,浮現出在昆侖界最後一次見池昆侖的一道道畫麵。
他從帝位上退了下來,本是要去黑暗之淵曆練。但,聽從張若塵的建議,去了空間神殿修行。。
其實,從一開始,張若塵就知道,去空間神殿修行,的確是一件危險的事。但,以池昆侖的性格,又怎肯落後於人?
池孔樂敢冒著風險,去地獄界修行。
他做為兄長,又怎肯一直待在昆侖界,做溫室中的花朵?
做為空間掌控者,他去空間神殿修行,再合適不過。
空間神殿唯一的危險,乃是空間大長老背後的那位還沒有被揪出來的量尊。但,空間神殿位於天庭,在昊天和諸多天庭大人物的眼皮子底下,在量組織人人喊打的情況下,一位量尊,怎敢冒著自己暴露的風險,對池昆侖這個小輩出手?
相比於去黑暗之淵,去空間神殿修行,可謂安全了十倍不止。
在張若塵預估中,他遭遇的最大挑戰,應該是空間神殿中天堂界派係修士的打壓和排擠。
而這種壓力,應該是他成長的動力才對。
直到此刻,張若塵心中終於生出悔意與強烈的自責。
這或許就是無月所說的,與諸天級強者博弈,需要付出的代價。
他這千年的做為,一點一點的布局,的確已經很低調,但,對手並非蠢貨,反而精明至極,不會允許他的勢力和實力繼續這般增長,選擇了主動出手。
毫無疑問,對方哪怕冒著犧牲一位量尊的代價,也要打斷張若塵繼續布局,逼他走出白衣穀。甚至還有,借此打擊張若塵的心境,讓他心生畏懼,一蹶不振的意圖。
涅藏尊者從空間縫隙中走了出來,向絕妙禪女等人搖了搖頭,道:“沒有痕跡可查,應該是天圓無缺者。”
“昆侖一直在空間神殿修行,那麼幕後推手一定是魁量皇。他此舉,是在逼我離開白衣穀。若我不離開,接下來,隻會有更多的屍首,送到我麵前。一位天圓無缺者要殺人,誰也防不住。”張若塵眼神鋒銳,蘊藏無儘殺意。
怒天神尊出現在數十丈外,背後命運之門浮現,一指點了出去。
命運神光將池昆侖的無頭屍包裹。
“天機被斬斷,無法推算他的過往,的確有天圓無缺者參與其中。每個人都要麵對屬於自己的挑戰,贏則生,輸則死,是去是留,自己做決定。”
怒天神尊丟下這句話,身影逐漸變淡,消失於無形。
“張施主對生死還真是看得淡,不愧是不受生死觀影響的存在。”
言輸禪師如此說出一句後,繼而雙手合十,對張若塵道:“對方故意將屍首送到你麵前,就是要激怒你,讓你失去理智,前往空間神殿追查真相,你若走出白衣穀,豈不恰好落入對方的算計中?越是如此,越不能讓其如願。”
絕妙禪女道:“留下來吧!量組織越是這麼做,越是說明他們對你的忌憚。不需要太久,在日晷的幫助下,再有萬年,諸天也奈何不了你。加上那時昆侖界太上肯定已經出關,你要去天庭,我絕不攔你。”
見張若塵一言不發,將池昆侖的無頭屍身抱起,背影如一柄利劍,透著寒意,無月不由的歎息一聲:“你們勸不住他的。那些人這麼做,固然是有逼張若塵走出白衣穀的意思。但,何嘗沒有令張若塵畏懼,讓他不敢走出白衣穀的心境壓迫?”
“張若塵若真的選擇龜縮不出,自己就過不了內心那一關。”
“況且,你們就不好奇,池昆侖的頭顱去了哪裡?那些幕後之人手段高明,既然采取了行動,就絕對不可能隻是針對張若塵那麼簡單。”
“殺了池昆侖,可以引出張若塵。若張若塵有危險,又能引出誰呢?或許他們最終的目標,還是在昆侖界。布局之人,未必隻有魁量皇。”
“那些天圓無缺者皆謀算極深,既然動手了,就一定先讓自己處於不敗的境地。這是酆都大帝都隻能拚成平手的對手!與他們對弈,我們談何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