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終究是要挑明的。
就在白無常神殿的大殿中,元笙將一切都講了出來。
關於「十二石人」和「大尊之諾」,便是元簌殷也不知道。
得知此秘,她心神激蕩,眼中充滿異彩和急切,盯向張若塵問道:「十二位老族皇現在在你手中?」
張若塵沉默以對。
但,沉默已經是回答。
劫天坐在雕花扶椅上,臉上早已沒有興奮勁,抬起眼皮深深盯了元笙一眼,繼而又看向元簌殷和張若塵,心中不知在盤算什麼。
他現在完全是被元笙架在了火上烤。
元簌殷何等精明強乾之輩,一眼便看出問題的關鍵所在,顯然張若塵不願交出十二位老族皇。
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為,她和元笙聯手也未必是其對手,根本不可能強行營救。
所以,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劫天身上。
劫天乾咳了兩聲,道:「既然是大尊當年的承諾,我們做為後輩子孫,若不遵從,豈不是……」
不等他說完,張若塵道:「大尊未必做了承諾,這一切,隻是大冥山神樂師和仙樂師的一麵之詞。」
劫天話鋒一轉,盯向元簌殷道:「這也是有可能的!」
元簌殷眼神堅決,態度冷硬,道:「元道族老族皇乃是我父皇,既然他還活著,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今天我也要將他接回去。張劫,你到底什麼態度?」
劫天頭疼不已,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嶽父?
劫天道:「簌殷,你先彆激動嘛,大家都是一家人,完全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張若塵,你看,可憐天下子女心,你自己也是為人子女的,你父親被囚命運神殿,你不也想拚儘一切將其救出?相互理解,相互理解。」
張若塵平靜自若,道:「我當然能理解大長老的心情,若真隻是家事,放人又如何?但,這真隻是家事嗎?」
「我想問大長老和元族皇一句,太古十二族何時向上界發起全麵戰爭?」
這話一出,大殿內,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劫天完全明白張若塵為何不肯放人了,於是道:「這麼大的事,恐怕不是元道族可以決定。」
這看似是在幫元簌殷和元笙解圍,實際上,卻是在幫張若塵找了一個不放人的理由。
張若塵揚聲倒:「我知道!就是十二位老族皇回歸的時候。」
劫天和稀泥,道:「戰爭不好,一旦爆發全麵戰爭,上界也好,下界也好,都會死很多人。而且,在幽暗深處還藏著一群處心積慮的滅世者,就等著我們自相殘殺,相互削弱。這是親者痛。仇者快!」
「那我們太古十二族就活該世世代代活在黑暗之淵下麵?被人稱作詭獸?」元簌殷道。
張若塵和元簌殷的身上,皆釋放出神氣,對衝在了一起。
氣氛一下就變得劍拔弩張。…元笙沒有料到張若塵態度如此堅決,也沒有料到局勢瞬間惡化,於是,連忙攔到元簌殷的身前。
劫天也被嚇了一跳,立即起身,大喝道:「你們要乾什麼?老夫還在這裡呢,要戰是不是?衝我來!張若塵,你給我坐下!」
繼而,劫天又瞪向元簌殷,道:「我和張若塵可從來沒有說過太古十二族就該世世代代活在黑暗之淵,我們也沒有將你們視為詭獸。」看書溂
「張若塵說得對,十二族皇若是回歸,下界必然發動全麵戰爭,到時候你們兩個能阻擋得住大勢?這個千古罪名,我昆侖界張家不背。」
「好!張劫,你牢牢記住今日的話,他日戰場再見。我們走!」
元簌殷性格剛烈,自知不是張若塵
和劫天的對手,留在這裡已沒有任何意義。難道真要不惜一切代價出手?
元笙暗暗鬆了一口氣,還真有些怕大長老控製不住情緒,爆發戰鬥。
那就不隻是撕破臉,更是要決生死。
她心中已經後悔了!
「且慢!」
張若塵突然開口。
走到神殿門口的三人停下,元簌殷微微側臉,道:「帝塵這是不打算放我們回下界了?也對,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非梟雄所為。」
「嘩!」
無數神勁氣流,在元簌殷身上流動了起來。
元笙和元解一知道張若塵絕不是這樣的人,但心中還是不免緊張。這裡畢竟是上界,而且酆都鬼城就在附近,城中高手如雲。
劫天滿臉無奈,正要開口勸說。
卻見,張若塵從空間中,將一尊全身裂紋的石人喚出。
這石人高達數千丈,手持一根青銅柱,如山似嶽般的挺立,釋放著元道族的淡淡氣息。
看到眼前這尊石人,元簌殷銳利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繼而,浮現出一層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