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如花如月的螓首,雙眸微眯,一副挑釁的姿態,看向筆直站立在兩步外的張若塵。
一直以來,能夠見她一寸肌膚而不瘋狂的男子,便是少之又少。
但眼前這一僧一道,太過逆天,見了她容顏,都能保持定力,自然激起她的勝負欲。
“喝酒,貧道倒是沒有怕過誰。但他這酒太一般,怎能醉人?”
張若塵自顧的,從袖中空間取出一隻青銅酒壺,含著壺嘴,便長飲了一口,繼而道:“貧道這才是美酒,自己喝自己的吧!”
“既然是美酒,道長怎就不懂得分享?”
寶珠話音落下,青銅酒壺不知怎的,便落入她手中。
她雙手捧著酒壺,舉到與雙眼齊高的位置,嘴唇輕輕湊上前去,快要觸碰到壺嘴時,不忘含情脈脈看了張若塵一眼,這才緩緩含了上去。
動作和眼神,皆充滿了“欲”。
有那麼一瞬間,張若塵隻感覺,她含住的不是酒壺的壺嘴,極有身臨其境的微妙感覺。
一旁的凡塵,偷偷瞄了一眼,立即便閉上眼睛,似乎嘴唇打顫,又似乎隻是在快速念經。
張若塵要比凡塵灑脫得多,臨“欲”不亂,道:“貧道從來沒有見過師太這樣的女子,明明將情欲寫在臉上,但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討厭不起來,就是喜歡咯?”
寶珠輕拭嘴角,將青銅酒壺遞向張若塵。
“看人,有兩種方式。要麼看輕,要麼看重,那些被無視了的路人自然不在其列。我看師太,卻是第三種方式,不輕不重,不厭不喜。”
張若塵接過酒壺,沒有歡喜和嫌棄,絲毫都不拘謹,飲了一口。
“道長的道行比這小和尚都高,實在出乎貧尼最初的預料。這半神巔峰的修為,太低了一些,不適合掩人耳目。道長到底是何方神聖?”寶珠問道,眼神認真而真誠。
張若塵笑而不語。
寶珠喝了一口凡塵酒袋裡麵的酒,道:“你不說,我也不說,這還怎麼交朋友?好吧,我先說,貧尼是受孟家大爺的邀請,去天荒做客,幫助孟家三爺化解詛咒。”
張若塵道:“貧道是投靠在二十八先生門下,去天荒躲避動亂。”
寶珠凝視張若塵,道:“假,太假了!你這樣心境的人,為何如此的假?說的話假,模樣也假,身份也是假的。我,卻全是真的。”
不等張若塵開口。
她突然笑道:“但就是你這麼假的一個人,一個我本該最討厭的人,為何我卻討厭不起來呢?聖思對吧,我記住了!”
寶珠放下酒袋,重新戴好卍字鬥篷帽,站起身,看向遠處飛來的孟二十八,不急著離開,摸了摸凡塵的光頭,道:“你還是很真的,不要被他帶壞了!”
孟二十八輕飄飄落到山頭上,立即低頭行禮,盯著地麵,道:“拜見寶珠地藏,大爺在雲台宮設宴,請你前往參加,檀陀地藏和寶印地藏已經到了!大爺說,有西天佛界的重要賓客,想要介紹你們認識。”
“知道了!”
寶珠提起錫杖,“叮叮”的聲音響起,從孟二十八身旁走過。
芳香撲來,瞥見僧袍下的玉腿,孟二十八渾身便是一顫,立即閉目,不敢再多看一眼。
太可怕了!
直到香味散去,孟二十八才心有餘悸的睜眼。
“早走遠了,至於這麼害羞嗎?二十八先生可是大神,大神得有大神的氣魄,什麼美人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凡塵道。
“不是害羞,是害怕。”
孟二十八坦然承認心中的畏懼。
凡塵道:“這有什麼好害怕的?這位師太人美,性格好,還和我們一起喝酒了,二十八先生危言聳聽了!”
孟二十八根本不信凡塵的話,道:“你們真不知道她是誰?”
“她是誰重要嗎?”凡塵問道。
能夠從寶珠地藏手中活下來的一僧一道,絕不可能是普通修士。
孟二十八重新打量眼前的二人,道:“你們不知道她,其實也正常。她常年在地荒修煉,很少前往天庭宇宙和地獄界,是地荒五大地藏之一,修為深不可測,大爺見到她都得恭恭敬敬。”
張若塵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地荒的存在感,的確是比天荒更低。”
“那是因為,當年地藏王和六祖比試,輸了半招,從此地荒佛修再也不能踏足天庭宇宙和地獄界宇宙。地荒的實力,可比天荒強多了,就連酆都大帝、虛天、閻族長都頗為忌憚。”孟二十八道。
凡塵道:“六祖絕非恃強淩弱之輩,怎會有如此無禮的要求?”
“不,要求不是六祖定的,是地藏王定的。那是一場對賭,如果當時輸的是六祖,代價就是將西天佛界交給地藏王。”孟二十八道。
凡塵恍然大悟,心中暗道,能夠與六祖鬥法,僅輸半招,地藏王倒是一個了不得的存在。
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張若塵問道:“這位寶珠地藏到底恐怖在什麼地方?按理說,以二十八先生大神境界的修為,不至於連她的肌膚都看不得,這點心境意誌不可能沒有。”
孟二十八眼神異樣,笑道:“二位不如先表明真實身份,我們再繼續聊下去。”
張若塵道:“我們的身份,慈航尊者和二迦天王知曉,二十八先生可以去問他們。”
凡塵跟著附和,道:“在天荒聖城的時候,貧僧便是二迦天王帶進城主府。”
“他們交情極深。”張若塵再補一句。
孟二十八立即肅然起敬,暗猜眼前的一僧一道,是慈航尊者邀請的幫手,隱藏於暗處,絕對是了不起的強者。
他釋放出一角神境世界,隔絕外界,道:“傳說,寶珠地藏最喜歡獵殺心境高深的男子,一旦捕獲成功,就會失去興趣,然後取下眉心骨,做成錢幣大小的佛牌。將其魂靈,收進寶珠珍藏。用其神源,煉製佛珠,掛帶在脖頸。至於一身修為,則全部都被吞吸。”
“她身上的佛衣,每一塊長方形布條,都來自一位不同的男子。”
凡塵腦海中,回想寶珠地藏的佛衣、佛珠,還有做成腰帶的一塊塊佛牌,問道:“她剛才為何沒有捕獲我們?”
孟二十八道:“或許是因為不方便吧!”
“為何不方便?”凡塵問道。
孟二十八道:“大師可能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此捕獲,非彼捕獲。寶珠地藏的捕獲,是讓那些男子,心甘情願爬上她的床榻,與她一夜歡好。她認為,這樣那個男子就屬於她了,可以處置其生死。”
“所以,寶珠地藏捕獲的是男子的意誌和欲望,且是讓他們自投羅網。她不會主動傷害人的!”
張若塵和凡塵麵麵相覷。
“這些話,二位千萬彆對外說。”孟二十八道。
張若塵道:“難怪二十八先生剛才表現得那麼拘謹和畏懼,原來是裝出來的,怕被盯上。”
“我這樣的心境意誌,一旦被盯上,就死定了!”
孟二十八不想再繼續聊這個話題,道:“二位要不要去參加今晚的大宴?”
“我們也有資格?”張若塵道。
“隻要是大聖以上的修為,皆可參加。”
凡塵道:“我們就不去了……”
“去看看又如何?凡塵大師,你是怕見到寶珠地藏嗎?放心,這種場合,她肯定會十分矜持,怎麼可能不給孟家大爺麵子?再說,二十八先生剛才不是說了,寶珠地藏不會主動傷害人,人家乃是道行高深的佛修。”張若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