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找人的隊伍裡，隻有她一個女的。</P>

趙紹源收回視線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們，有消息我就讓李軍去找你。”</P>

他並不好帶太多人來打草驚蛇，因此隻帶了幾個平日裡信得過的人，都穿著便裝，鄭立瀚也來了。</P>

林子裡刮過一陣風，卷起她的衣擺，也帶來陰冷和獨特的屬於山林的味道。</P>

抿唇，心裡有不甘，可她也隻能回去。</P>

“好。”</P>

從白天等到黑夜，人群熙熙攘攘下了山，蘇靜從鎮上買了肉和菜讓村裡的嬸子幫忙做好，擺在曬穀場上作為答謝宴。</P>

從山上下來的人喪眉喪眼的，一天了，他們把整個山頭都跑遍了也沒找到人影。</P>

“那人是自己跑的吧，你們說這蘇知青這麼著急乾什麼？之前紅衛兵說他們兩個……”</P>

“有吃的就閉嘴！”</P>

錢大隊長罵了一聲那個嚼舌根的，見他訕訕閉嘴這才端著碗走向蘇靜，“小蘇，這山上我們翻遍了都沒找到人，你得做好最壞的打算。”</P>

他並不知道呂老有被間諜帶走的幾率，隻以為老人是沒錢吃飯，想去山裡找些野菜啥的，被野物叼走了。</P>

可是呂老怎麼可能會沒錢吃飯，彆提蘇靜強製塞給他的錢，趙紹源偶爾也會帶給他一些票。</P>

擠出一個笑，蘇靜點頭表示自己理解。</P>

“你們今天忙了一天，吃完飯就回去吧，就要開始搶收了。大家幫我忙了這麼久，搶收時間的飯都由我來負責。”</P>

搶收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吃的大鍋飯，連平時記工分的人都要下地乾活。</P>

錢大隊長不會讓蘇靜乾活，畢竟家具廠還指望著她，但見她主動攬活，也隻好應下。</P>

讓自家媳婦多幫著點就行，也不至於做得太難吃被人罵。</P>

蘇靜沒和他們一起吃飯，她回了牛棚，看著裡麵淩亂的東西，心頭一梗。</P>

她並不知道被間諜帶走會遭遇什麼，最差也不過一個死字。</P>

可是呂老這個犟脾氣，多半會激怒那些人，保不準他們就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P>

腦海裡閃過前世陪留守老人看的抗日神劇裡那些審訊手段，扶著門框的手不知不覺摳進木頭裡。</P>

手背忽地傳來熾熱，身後貼上來一個寬闊堅硬的胸膛，蘇靜鬆開手任由他把自己手牽過去。</P>

“沒事的，呂老吉人自有天相，況且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們不會把他怎麼樣。”</P>

“所以他們會對呂老做什麼。”</P>

他的聲音一頓，隻有微微起伏的呼吸聲。</P>

“……迷昏，偷渡出國。”</P>

他們這離邊境也不遠，蘇靜突然燃起希望，在他懷裡轉過身，卻隻見他搖頭。</P>

“做不了，呂老這種身份的人有很多人盯著。”</P>

心裡的希冀被掐滅，蘇靜靠在他懷裡一言不發，趙紹源將頭靠在她頭頂，雙手攬著她。</P>

雖然兩人都不說話，但都在從對方身上汲取能量。</P>

“我會讓人幫忙看著。”</P>

“謝謝你，趙紹源。”</P>

悶悶的聲音從胸口傳來，趙紹源抬起頭握著她的肩將她從自己懷裡拉出來，微微彎下腰和她平視，</P>

“蘇靜，就算沒有你，我也會這麼做，他是我們華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不要覺得有負擔。”</P>

他墨色的眼裡是認真和鄭重，蘇靜似乎被他的眼神看透靈魂，緩慢點頭。</P>

顧老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身邊傳來腳步聲，他尋聲轉過頭，眼裡閃過了然。</P>

“好久不見，孫浩山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