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小時候也是這樣，過年沒新衣服穿，撿著村裡彆的小孩穿不了的舊衣裳穿，衣服破了洞也是自己一針一線縫，結果就是衣服上像是爬了一隻巨大的蜈蚣。</P>

雖然隔壁嬸子很照顧自己，可是她年紀也大了，穿針引線的事情她自己來就可以。</P>

呼出一口氣壓下心頭酸澀，蘇靜從兜裡掏出些大白兔奶糖彎腰遞給她柔聲道：“你和朋友分著吃，記住不要往山裡走，裡麵有黑瞎子。”</P>

女孩子看著她手裡的糖眼睛都亮了，咬著唇卻不伸手。</P>

“怎麼了？”</P>

女孩隻搖頭，盯著她手裡的糖一句話都不說。</P>

“不要？那我拿走了？”</P>

她作勢要收回手，女孩臉色通紅憋出一句：</P>

“無……無功不受祿。”</P>

沒想到一個看年紀啟蒙課都沒上過女孩能說出這句話，蘇靜眼裡有驚訝</P>

“這話你是從哪學的？”</P>

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將女孩護在她身後道：“山裡的一個大哥哥教我們的。”</P>

“能帶我去見見他嗎？”</P>

幾個女孩子對視一眼，都有些糾結。</P>

“我保證不和彆人說！”</P>

或許是她長得不像是窮凶極惡的人，女孩點頭道：“好吧，你和我拉勾。”</P>

蘇靜伸出小拇指和她交疊，女孩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狗！”</P>

拉過勾後蘇靜明顯感覺到她們對自己的戒備少了，幾個小孩子蹦蹦跳跳接過她手裡的糖，年紀大一些的孩子卻是將糖塞進了兜裡。</P>

大概是想留著以後吃吧。</P>

她們熟門熟路地爬著山，蘇靜卻有些力不從心，這山上的石頭和樹杈太多，一不小心就會崴腳。</P>

“姐姐，快到了，快走啊！”</P>

“哎好！你們先走，我馬上跟上來。”</P>

女孩聽她這麼說，轉過身邊走邊摘花，似乎真的很開心。</P>

看著前麵健步如飛的孩子，蘇靜揉了把臉加大步子跟上去。</P>

從山腳走了快半個小時，蘇靜才看見不遠處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外擺著一堆石頭圍成的火堆，裡麵隻剩下黑乎乎的木炭和草木灰。</P>

“哥哥！我們來了，還帶來了個姐姐！”</P>

孩子們拍著門大聲呼喊著，蘇靜站在十步遠處看著。</P>

就當她以為沒人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拉開，走出來一個穿著藏藍色中山裝的秀氣男人，他臉上還戴著一副方框眼鏡，一副書卷氣。</P>

“你們來了，讓你們寫的字寫了嗎？”</P>

“寫了！”</P>

男人笑著揉揉她們因為營養不良枯燥發黃的頭發，視線落在蘇靜身上。</P>

“這位同誌，不請自來，你很沒有禮貌。”</P>

哈，這人還真耿直，蘇靜笑了一聲：</P>

“不好意思，但是這些孩子說山上有人教他們讀書習字，一時間有些好奇就跟了上來。”</P>

男人麵無表情點頭，“來者是客，方不方便進來喝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