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裡的小女孩，阿織瞳孔猛然一縮。</P>

誠如陸朝顏所言，她從小到大的樣貌都沒有多少變化，五歲和十歲的區彆不過是身高不一樣了，嬰兒肥沒有了，五官一點都沒有變。</P>

這是她？</P>

她叫李靈芝，她的親生父母並非不要她，而是因為死了，沒辦法要她了。</P>

怎麼可能。</P>

肯定是假的。</P>

阿織不相信：“隨便拿份資料，再拿張照片過來就想騙我，想從我這裡知道婆婆的下落，嗬，我勸你洗洗早點睡，做夢去吧。”</P>

“哦。”陸朝顏眉梢微挑：“如此說來，你果然知道老太婆躲在哪裡。”</P>

被陸朝顏套了話，阿織又把嘴巴閉上了。</P>

陸朝顏也不追問，換了一個話題，轉而問道：“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那些孩子晚上不會過來找你嗎？他們不會問你為什麼要害他們嗎？”</P>

阿織臉色一白。</P>

陸朝顏就知道她肯定做過這種噩夢，於是繼續說道：“那些孩子多可憐啊，他們會在夢裡喊你阿織姐姐嗎？會求阿織姐姐救救他們嗎？會想爸爸媽媽嗎？他們死後還記得回家的路嗎？”</P>

阿織的臉更白了。</P>

想到那些孩子，阿織的心理就有點崩潰。</P>

那些孩子都是從外麵弄回來的，有的是買的，有的是拐賣的，有的是從孤兒院偷的，其中有一個小女孩，是她親自帶回來的。</P>

小女孩是個孤兒，丟了也沒人找，她一路把小女孩帶回去，小女孩還以為自己從此有姐姐了，一口一個阿織姐姐，天真的讓阿織不忍心。</P>

她也為小女孩求過情，想讓婆婆放過小女孩，就留著養大，以後也能成為婆婆的得力助手，可婆婆覺得她太心軟了，一旦答應了她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她不會開這個先例。</P>

後來小女孩就死了，死前還抱著她，喊她阿織姐姐，說自己好想知道爸爸媽媽是誰，好想知道自己叫什麼，好想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她了，是不是她不乖，是不是他們不小心把她弄丟了。</P>

那是阿織第一次感受到錐心的疼，她親手把小女孩埋了，此後噩夢連連，每當心裡有愧的時候，小女孩就會出現在夢裡，喊她阿織姐姐。</P>

陸朝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戳到她的心窩子了，她沒再刺激她，無聲的給了女警察一個眼神，兩人一起走了出去，女警察還按照陸朝顏的意思，把燈給關了。</P>

一瞬間，審訊室就陷入了黑暗。</P>

阿織姐姐，阿織姐姐……</P>

黑暗中，阿織耳邊又響起了小女孩的聲音。</P>

她一開始是心臟發抖，進而肩膀也開始抖起來，最後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P>

腦海裡閃過一張張孩童的臉，一具具孩童的屍體，一幀幀孩童中毒被折磨的畫麵，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恐懼，內疚，自責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