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將查到的東西遞給厲靳衍,這才這才下樓去將先前瓷器的碎片都收集起來。
臥室暖黃的燈光落在男人身上,依稀可見門外瘋狂搖曳的樹影。
男人坐在沙發上,身上的傷全部處理好了,他沒穿外套,隨意的套上了黑襯衫,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
腰背微微彎下,骨節分明的大手正認真的修複那花瓶,眼神認真。
半晌之後,厲靳衍終於結束了修複工作。
他手段嫻熟,技術高超,這花瓶再看不出半點破裂的痕跡。
他抱著花瓶,來到臥室的拐角處暗房,這裏擺放著一個玻璃櫃子,裏麵全部都是這種瓷器花瓶,有的修複粘貼的很好,有的卻很稚嫩。
這是這麽多年,厲靳衍跪的所有的瓷器。
厲哲瀚對他的要求十分嚴苛,這麽多年都是一樣的,每每他犯錯時,這些瓷器就是最好的懲罰。
厲靳衍將那花瓶放了進去,手寫上日期。腦海裏想的,卻是明天,明天就是母親齊琳的忌日。
母親的忌日跟老太太的生日也僅有一天之隔。
老太太隻覺得晦氣,從來不準家裏祭拜,儘管她是名正言順的厲家少奶奶。
可沒有人還記得她,這個家裏,隻有厲靳衍每次還會去。
……
楚雲霆下班之後,第一時間聽說了厲靳衍跟裴薇要訂婚的消息,專門來找厲靳衍問問。
隻是他站在門口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開門。平常這個時候,二哥都是在的啊。
“二哥,你睡了嗎?”
“你不在家嗎?”
楚雲霆一邊敲門一邊問,忽的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麽人摔了。
這會,楚雲霆哪裏還能管的了別的,推門闖入。
可房間裏沒有人,隻是浴室裏的燈還亮著。
楚雲霆衝向浴室,一眼看見了暈倒在地的厲靳衍。
男人身上隻圍著浴巾,水珠不停滾落在他身上,順著他緊實的肌肉線條流了下去。
浴室裏霧氣繚繞,撲麵而來的熱衝他打來。
他也很快回神,脫下外套將男人包裹住,攙扶著他回到床上,半點不嫌棄他一身的水,不由喃喃。
“剛剛上了藥怎麽還洗澡?不要命了?你一個醫生怎麽會不懂。”
楚雲霆輕歎,他知道厲靳衍潔癖嚴重,睡前是一定會洗澡的,隻是這也要分情況吧。
如果他今天沒有來呢?正好沒有人發現他暈了呢?
豈不是要光著身子這樣睡一整夜。
厲靳衍不知何時也醒了過來:“你怎麽來了?”
楚雲霆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直說:“我聽說你跟周舒的事不知道被誰曝光了,既然你要跟裴薇訂婚,那麽憶瑤怎麽辦?”
憶瑤已經不小了,她也到了懂事的年紀。
突然多了個後媽,還是自己的心理醫生,估計沒那麽好接受的。
想到厲憶瑤,厲靳衍眸光柔和了下來:“是時候接憶瑤回來了。”
楚雲霆輕歎:“那你得忙上一陣了,這事牽扯到好幾家的利益,二哥,憶瑤那邊交給我吧,我接她回來。”
“也好。”厲靳衍沒拒絕。
隔天一大早,下了一場大雪。
厲靳衍早早的就起來了,趕到墓地來看自己的親媽齊琳。
臨行前,還碰到了厲哲瀚,也為難他竟然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囑咐自己多買些母親喜歡吃的。
這麽冷的天,厲靳衍還是套上了正裝,外麵還套上了一款加厚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