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時川微微垂眸，腰背挺直，眸光複雜，隻輕輕碰了下被打得有些紅腫的臉，神色依舊淡淡。

“怎麽了？祖奶奶，你以前不是說喜歡舒舒的嗎？”

從周舒跟厲靳衍的事被曝光，厲老太看周舒是哪哪不順眼，再看不出從前半分乖巧了。

厲老太麵色嚴厲，眉眼低垂，氣惱到極點。

“誰知道她過去瞧著一副乖乖女的模樣，惹人喜歡，可私底下竟然如此不要臉！這樣下賤的女人跟你叔叔廝混在一起過你也要？”

厲時川苦澀地勾了勾唇，聲線沙啞，帶著濃烈的不甘。

“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憑什麽不要呢？”

……

厲時川不在，厲家也找不到第二個看周舒順眼的了，她也不在意，自己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發呆。

看著院子裏的雪景，這古色古香的小院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霧，大雪飛揚，在夜色中起起伏伏，最後落在了地上，整片大地像是籠罩了一層銀霜。

周舒適時得打了個哆嗦。

就在此時，她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一步一頓，十分沉穩。

周舒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來人是厲靳衍無疑。

她收拾好心情，回頭衝身後的人揚起一抹明媚的笑。

“是厲叔叔啊，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不過舒舒也不能再陪你做那種事了，我跟川哥就快要結婚了，川哥會不開心的。”

周舒矯揉造作地說著，她是刻意給厲靳衍找不痛快。

厲靳衍一手插兜，緩緩走到她身後停下，高大的身子遮住了身後的燈光，覆下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這感覺，莫名像壓在她身上的大山，壓迫感十足。

男人戴著金絲框眼鏡，其下黑眸幽深，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充斥著冷漠和一團迷霧。

眼神銳利又直接，落在了周舒的身上。

哪怕是頭頂暖黃的燈光也沒能緩解這冰冷，男人刀削般的麵龐被燈光照得涇渭分明。

身上那股子冷漠的氣質，瞧著比這外麵的大雪還要冷上幾分。

厲靳衍眉心緊蹙，冷冷質問。

“周舒，長本事了？剛分手轉頭就勾搭上小川，你還真打算嫁給他？”

她又是怎樣勾搭厲時川呢？也是用勾搭自己時一樣的手段？

她真的喜歡自己嗎？又或者，隻是因為他身上有裴璽和厲時川兩人的特點。

不僅有像裴璽那樣長輩的安全感，又生了一張同厲時川相像的臉。

周舒訕笑，滿不在乎道：“厲叔叔你要結婚了，你也不喜歡我，我要勾搭誰跟誰結婚你也要管嗎？”

“難不成隻有厲叔叔可以結婚娶老婆，我就不能嫁人了？”

“或者說……厲叔叔是不是舍不得？”

周舒試探性地發問，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厲靳衍的眸子，不願錯過其中半點情緒。

隻是可惜，厲靳衍這人就是會裝。

他眸光冰冷，唇線緊繃，低沉沙啞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怒氣。

“你要跟小川結婚，也得我點頭才行。”

真想嫁給厲時川？想得還挺美！

周舒偏過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自顧自地說著：“厲叔叔，之後我要怎麽稱呼你才好呢。”

親上加親，她以前可從未想過這種可能。

厲靳衍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俊美的臉龐難得有一絲皸裂，眸光幽深，像是盯上獵物的狼。

隨時都會撲上去，一口將她解決。

周舒不管不顧地湊近到厲靳衍身邊，一雙手不安分地摩挲著他下顎的小痣。

“或者厲叔叔覺得，我還像以前一樣叫你……”